手术室外的方邵扬听见声音回过神,握着一沓化验单慢慢站了起来:“元哥……”
“我操你妈!”
周培元抬腿就是一脚,登时将他踹翻在地。
化验单掉得到处都是。
“方邵扬我操你妈、我操你妈!”
“一个男的,很年轻,说是他家人。”
又是他
只可能是方邵扬。
“人呢?”
“着急办手续去了。戎医生,有什么问题吗?”
“快,去给陈医生他们打电话。”
“先把仪器推过来!”
“马上带病人家属去办手续。”
急诊接到这个病患的时候是夜里十点多,外面雨最大的时候。这种时候送来的一般都是意外摔倒或是车祸,像这样急性胃出血的案例不常见,所以消化科的人得临时从楼上叫。
跟贺峤分开以后戎跃没有回家,而是转道来了医院,想借工作来排遣失恋的苦闷。接到电话以后他跟同事匆匆下楼,看清遮蔽帘后躺着的是谁时,心跳瞬间上了一百八。
周培元此刻急火攻心,一脚根本不解恨,冲着方邵扬的腰背又是一阵狠踢,直接把他整个人踢得蜷缩起来。
冰凉的水泥地上,方邵扬全身半湿,脸色发青,双臂紧紧抱在一起。但他一下也没还手,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,脸上忍得青筋,bao起,眼眶里包着悔恨的泪。
附近的医生护士赶紧过来把他们拉开,周培元脸气得通红发紫,叉着腰歇了口气,又开始把皮鞋狠狠往他身上踹,什么地方疼就往什么地方去,鞋底踹在脊骨上那种沉重的闷响听着都让人后颈发凉。一边踢他一边骂:“狗杂种,让你离贺峤远一点你当耳旁风,
戎跃沉思中摆了摆手,逼着自己投入到本职工作中,暂时不去想之后该怎么教训方邵扬。
很快贺峤就被推进了手术室。
红灯亮起,大门紧闭,一分一秒都是无尽的煎熬。
进行到一半,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和高声的怒吼:“方邵扬?方邵扬!”
周培元冒着大雨,从邻市直接开车赶回来了。
“怎么回事?!”
“病人在自己的车里突发呕血,出血量不低,送来医院的路上又发生晕厥。腹部扣击有水声,初步判断是急性胃出血,暂时还不能排除长期内服阿司匹林的可能。”
戎跃脸色变得异常严肃,麻利地接手所有检查程序:“这里交给我。这个病人我认识,他没有长期服药史,而且几个小时前还没有明显异常——”
话音刚落,他就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不严谨。其实几个小时前贺峤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,也许当时已经有出血先兆。想到这种可能性,他的心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,目光下移,却看到贺峤右手上陌生的戒指。
“谁送他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