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峤没有立刻转头,目光透过玻璃看向外面越来越深夜色:“快下雨。”
青褐色天空密不透风,浓云在下方无声翻涌。
两人肩并肩,不约而同地看着远处,戎跃余光带过贺峤。
贺峤穿着普通棉质灰色家居服,扣子是白贝母,下颌那截线条很流畅,人很消瘦,双眼比夜更凉。
越是濒临破碎,他眼越有神韵。
“还能开玩笑,看来时半会儿不用抢救你。”
不知不觉间,他们也变成能开玩笑关系。戎跃长叹口气,觉得自己应该是前世欠贺峤,否则怎会在明知没有希望情况下坚持这久,还渐渐发展出许多g,m友谊来。
带着这腔无奈跟心疼,他在公寓照顾贺峤整天,晚上还做顿饭。贺峤醒来时见他还在,有些抱歉地问:“你今天不用工作吗?”
“跟同事换班。”
其实是身在外地周培元特意打电话给他,拜托他过来看看。
贺峤是被敲门声叫醒。
下床他觉得胸口闷,以为是起得太急,还没走到客厅就转身去卫生间,捂着胃吐出小口血。外面敲门动静越来越大,他应声“来”,打开水龙头将这些血冲干净。
开门,戎跃蹙眉看着他,手里还提着饭店买来清粥小菜:“你要再不开门就打算叫人来撬锁。”
“抱歉,刚才睡着。”
“从昨晚睡到现在?”
推开窗,潮湿冷冽空气扑面而来,风声也很大。贺峤轻轻
“狗帮你遛过啊。晚上也带你出去走走,老闷在家里算怎回事。”
“嗯,去给悟空加点水。”
贺峤穿着拖鞋在家里慢慢走动,鞋底跟木地板摩擦发出轻微声音。戎跃边听边觉得很舒缓,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种两人在过日子感觉,赶紧摆摆头让自己清醒点。
其实想想,他没见过贺峤在公司样子,也就等于没见过贺峤杀伐决断、雷厉风行那面。在他眼里贺峤向是清高自持,同时又脆弱敏感,像株开在悬崖峭壁上雪莲,美得令人不忍玷污。至于这株雪莲什时候才会属于自己,路漫漫其修远兮啊……
洗好碗擦净台面,发现贺峤在阳台站着。他走过去:“在看什?”
见他脸色潮红,样子也有些虚弱,戎跃放下吃就去拿体温计:“来量量。”
“不用,没事。”
刚说完这句他就差点栽倒在客厅。戎跃过去把他扶到沙发上,摸他额头确没有异常,只能推测他这样完全是饿出来。
“这饥顿饱顿,真难想象你怎活到三十几岁。”
贺峤额前跟鼻尖凝着虚汗,面色苍白地笑笑:“家里有阿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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