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地猛然间刮过阵狂风,他仍然动也没有动,静躺着,睁眼望着头顶这片漆黑天。
许久许久过后,全身都冻透,他拿出手机给贺峤打电话。
遍又遍。
不通。
“贺峤,接电话……”
、该死吗?他们全都……全都恨不得死,爸爸,大哥,现在连贺峤也……”
滚烫热泪滴滴砸下去,照片湿成片,仿佛邵宁烛也跟着哭。
“妈,好想你……”
只有母亲会包容孩子切,是非对错概不理,永远站在孩子这边。
可是妈妈,你为什要走?为什连句话都吝啬留下?
“接电话……”
“让你接电话!”
手机在墓碑上摔得粉碎,他用掌根压住眼睛,痛苦到极致时候没有点声音。
醉得眩晕头颅中走马灯样重放从前事,快乐,难受,在起,不在起。很多画面因为过去年反复回忆,反复梦见,像钢笔上摩挲太多遍花纹样,变得模糊不清。
唯有那句“愿世事永遂你心”,笔划,撇捺,刻在他心口,风吹雨打,千锤百炼,见证过他不在意,也见证过他对贺峤感情生根,发芽,直至拔地参天。
他倒下去,仰躺在妈妈墓碑上,大理石冰冷刺骨却浑然不觉。张着嘴,沉重地呼吸,每口冷冽空气从口中灌入,都会激得五脏六腑重重激灵。
谁都盼着他死,谁都希望他能永远消失。所有他重视,他在乎,跟他有血缘关系人,他们都盼着亲手将他挫骨扬灰。
可他活该吗?
他犯过很多错,可他也曾经真心待过别人,也曾经有过无数善念。他曾经恨过父亲,但也曾幻想过父慈子孝,曾经想毁掉荣信,但也曾幻想过为它拼杀坚守,曾经利用过贺峤,但也曾幻想过跟他相伴生。
方邵扬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人,罪不至死普通人而已。命运推手将他这个穷小子从幕后推到台前,改头焕面,举步维艰。什都在变,但他心里仅存那点善念还在,那是为母亲、为贺峤,更为他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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