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挨额,掌心片滚烫,都不知道他在这里躺多久。伸手去拉,却被他顺势拽,两人同跌进齐膝雪里。
“你——”
身上被羽绒服裹,方邵扬伸手点点他鼻子,“睡觉。”
“你想冻死?”
听不懂,眼神迷茫。
贺峤往自己房间走,走到门口时却又慢慢顿足,转身倒杯水回来。
“邵扬,起来喝点水。”
推开门,房里竟是空,只有朝向雪山窗户大敞,冷风从木头框里呼呼灌入。
“邵扬?”
他急忙穿衣服出去找,本来还担心要是跑上雪山就完,没想到才绕到木屋后面,就在几十米外雪地里见到四仰八叉方邵扬。
大、走到哪儿,这个当妈总是免不替他悬着心,毕竟他亲生父亲是不会为他考虑。”
方董事长凉薄当然人尽皆知,可方邵扬传其血脉,却没有传其性情。苍劲老松跟人斗辈子心眼,发秃齿摇之际仍在山巅孤寂傲然,留下名叫方邵扬幼树却生长得热烈真挚,怀揣赤子之心力争上游,遗传真是件怪事。
贺峤静静听着,半晌方问:“您是怎认识方董事长?”
双沧桑手映在炉火旁边,轻轻翻动着。
“当年在荣信当出纳,他被老董事长下放到子公司历练,没几个人知道他身份。有次被人冤枉偷拿公司现金,是他替作保事情才没闹大。”
“问你,是不是想冻死。”
头埋过来,人倒冷得打个哆嗦:“老婆……”
“说最后遍,回去。”
“老婆你别生气。”他撇撇嘴,很委屈表情,不过还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也不知
“你在这干什?”
看他穿着件毛衣躺在雪里,贺峤恨不得拎着耳朵把人提起来,可动作却是急忙脱下羽绒服把他盖住:“这冷天气跑这儿来睡觉,不要命是不是?”
“峤哥……”方邵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没心没肺地对他笑下,“来睡觉。”
睡什睡。
“赶紧起来,听到没有方邵扬。”
“那个时候不知道他已经结婚,他也没提,直到有孩子,段玉虹带着人追过来才知道,原来他不仅有家室,还是荣信董事长独生子。”
说到这里,她脸上浮现抹凄惨笑容:“可怜儿,除,没有任何人希望他活下来。”
炭火正炙,脚底却有股凉意窜至心口。贺峤沉默良久,再开口只有淡淡四个字:“都过去。”
“是,都过去。”邵宁烛心志坚韧,很快稳住情绪,“他自己争气,也绝对不会拖他后腿。以后天高海阔,他想飞多远都可以。”
没再久坐,她起身去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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