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匪心一凛,立时有了猜测,他一直都知道眼前的人在陛下心里非同一般,这位不舒服跟皇帝不舒服几乎没什么区别,当下不敢有丝毫耽搁,急忙支使了几个腿脚快的小太监去传太医,又将祝庚叫进来伺候。
楚珩心腹绞痛,埋在凌烨怀里缓了缓,吸了口气站起身,恹恹地说:“陛下,我想回武英殿……”
人一难受就格外贪恋床榻,凌烨当然不可能放他回去睡。
“来。”
他牵起楚珩的手,绕过御案和熏笼,高匪察言观色连忙过来挑帘栊,书房侧边连着一间暖阁,是皇帝平日处理政务时临时休憩的地方,内室虽然不大,但里头床榻衣桁一应俱全。
事太放在心上。今日一回宫,得意忘形之下,连最基本的忌口都忘了,中午吃了辣,还饮了酒,现在半梦昙残留下的后劲全泛上来了,心口拧着劲的疼。
喝了杯热茶缓了缓也没什么效果,楚珩忍了一会儿,实在坐不下去了。皱着脸放下手中的御笔,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皇帝,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袖子,蹙着眉说:“陛下,臣想回武英殿……”
“嗯?”凌烨应了一声,想也不想便道:“不准,折子看完了吗?”
他话音刚落,目光从话本上移开,还未及抬头,就听见楚珩低着声音又道:“陛下,我难受……”
凌烨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一怔——他很少会愣神,做了皇帝以后,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,已经很少有什么可以轻易动摇他的情绪了——但直到楚珩又哼了一声,凌烨才回过神:“哪儿难受?”
书房到暖阁并不算远,只需要穿过一道门,再走个几十步的距离。一条路走过来,凌烨就这么一直握着楚珩的手,他自己没有注意,心里全是急切和担忧,而楚珩同样也没有发觉,他只知道跟着陛下走很安心,至于自己怎么过去的,未曾留意过。于是他们谁都没有察觉彼此双手交握的不妥,也没有发现对方不曾有过推拒,仿佛一切都是自然而然。
这间暖阁楚珩来过一次,冬月初五大朝会后,他曾在这里给陛下换过衣。但是这次却反过来了——
凌烨将他一路带到床榻前,温声说:“抬手。”
楚珩也没多想,只依言照做。直到凌烨伸
他急忙站起身,走上前扶住楚珩的肩,弯腰问他:“哪里疼?”
楚珩面色微白,抬手揉了揉心腹的位置。凌烨顺着他的手按看过去,心口的地方,该是胃疼,他将楚珩揽进怀里,皱着眉朝外喊:“高匪——”
高公公立刻走了进来,躬身听命:“陛下?”
“传太医。”
高匪被吓了一跳,以为是皇帝身体不适,一抬头看过去,却见皇帝沉着脸站在御案旁,而楚珩坐着圆凳靠在他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