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海山也算是家属方,来得却最晚,很显然是刚喝过酒,林在野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他身上冲鼻子的酒气,站在灵堂上还在那高喊呢。
“你们说说,把外面的儿子叫回来有什么用,这灵堂上呢就不见人影了,姐夫在天有灵怎么合眼?有些人真他妈是走了狗屎运,真是三十年虫一朝成了龙,你们说说,是不是这个理儿。”
林在野这几天听惯了这些话,而且不在意,跟上来的许如青也听见了,一口气堵着胸口,刚想上前,就被林在野一把抓住了手腕,让他别动。
林在野这一握是好使的,许如青真的不动了,站在他身边贴着他肩膀站着,感受着手腕上的凉感慢慢变得温热。
大厅里站了一圈儿围观的人,有两个男
那又怎么样呢,我还没腻呢。
林在野一回去,就被周绍功堵了个正着:“林先生,到处找你呢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齐总在闹呢。”
林在野想了想,从脑子里搜刮出一个人影对上号:“那个全体高管会议上,翘着二郎腿的齐海山吗?”
又重重捏了一把才松开,声音往下耷拉着,好像在问他自己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林在野扯了扯被抓皱的袖口往下拽:“三年前你不是说过了吗?要么你腻了,要么有了新的伴儿,你现在都快结婚……”
“不结婚了,已经取消了,你如果介意我就不……”
“你结不结都已经跟我没关系了,我就是单纯地受够了你的威胁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威胁……”
“对,是他。”
林在野对他有印象,当初杨景辉把股份全都转给他之后的第一次公司高层见面会,他就对那个齐海山印象深刻。
他一进门就能感受到来自齐海山方向铺天盖地的排斥跟恶意,一副恨不得把他咬死的表情。
齐海山是杨景辉的小舅子,不是亲小舅子,是杨景辉很早就过世的老婆溥柔的远房表弟,没有股份却是高层主管,他能一直在恒远,是因为溥柔的哥哥手握百分之七的股份,一直保着他。
林在野顺着走廊往前,进大厅门前扭头看了眼身后追上来的许如青,又加快了脚步。
话没说完许如青就停了,有没有威胁过林在野他自己心里很清楚,只不过这几年他一直把林漫挂在嘴边儿,已经成了一种习惯。
林在野只要一不听话,或者稍微对他露点儿爪子跟刺,他就把林漫搬出来,这招百试百灵,最直接也最有效,以至于到现在他自己都忘了,每次提起林漫的时候都是什么情景跟语气。
林在野头也不抬回了前厅,只留给许如青一个漠然到了极致的背影。
许如青愣愣地站了几秒钟就又跟了上去,自嘲一笑。
挺好,现在已经威胁不到你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