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穿着件宽松白T,瘦削背脊起伏得厉害,大概是吐得难受,后颈上细白皮肤隐隐泛起片红痕。
白辉就这趴在马桶边折腾七八分钟,最后胃里彻底吐空,周朗夜给他喂水,把他揽起来时,白辉突然低声说,“今晚让自己睡行?”
周朗夜愣愣,先没说答不答应,只是把他抱回床上,收拾地上狼藉,又拿来条热毛巾给他擦脸。
白辉眉心蹙着,脸上半分血色都不见,下唇那道口子刚凝结不久,被毛巾热气捂,血疤又化开,在毛巾上染出小团暗沉红。
周朗夜坐在床边犹豫下,好像是想和白辉道歉,但终究没能说出口。
家庭医生离开时候,嘴角绷得很紧,脸色也不怎好看。
周朗夜送他到玄关,他忍又忍,终于按捺不住,叹道,“周总,看那位病人身体也不怎好,您还是要当心些。”
字面上意思是为周朗夜着想,实则是看不下去白辉身伤痕累累,觉得自己在这里替周朗夜看病也像是助纣为虐,良心上过不去。
周朗夜沉着张脸,没有驳他话,只说,“有劳,慢走。”
几分钟后周朗夜再回到楼上卧室,手里端个托盘,里面放着温热粥和小菜。卧室里只开盏床头灯,白辉右手捆上夹板左手缠着绷带,绒毯搭在身上,偏头躺在大床靠墙那侧。
他起身时把床头灯调暗,低声嘱咐白辉,“在隔壁书房,有事就叫。”
白辉没有回应,周朗夜只能带上门出去。
这晚对于他们而言都很漫长。
凌晨两三点时候,周朗夜开始失眠,站在书房窗边给自己点支烟。抽得不勤,就看着那点微弱火星在指间烧着,把无声黑夜烫出个窟窿。
他想起很多事,大部分都与白辉有关。有些是清晰,
周朗夜坐到床边,放缓声音对他说,“吃点东西吧,喂你。”
白辉身上药力还没过去,呼吸仍然显得零碎急促,周朗夜伸手刚触着他肩,他就往里缩下。
周朗夜不敢刺激他,陪着小心和他商量,“你手不好用,喂你吧。”
白辉意识并不清晰,刚被周朗夜捆绑过恐惧还没有消退,他很怕与男人言不合,对方再度对自己动手,于是以手肘撑着床垫,慢慢坐起来。
小勺米粥喂到嘴边,白辉其实全无食欲,忍着恶心咽口。周朗夜见他好像是咽下,正要再舀勺,白辉突然掩住嘴,蹬开被子就要下床。周朗夜眼疾手快去扶他,白辉没有站稳,先绊在地上呕出口,又挣开周朗夜那只不敢用力手,踉踉跄跄冲进盥洗室,扶着马桶吐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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