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是很遥远、很遥远以后事。眼下,这幅名作墨迹未干,作画之人笔下有帝王雄心与深阻城府,亦有难以割舍之情-
“胡古雁率部叛逃,南下入侵山西,据说遭到铭军阻截,不知胜负如何。阿勒坦随即领兵十万有余,驻扎于云内平川,似有犯阙之意,却又按兵不动。”探子禀报道。
“豫王呢?”鹤先生问。
探子不太有把握地说:“靖北军在偏头关附近出没过,但不太清楚是不是全军。豫王并未出兵攻打阿勒坦,
不过恐怕得离京城有段距离。”
景隆帝沉吟片刻,写道:“再去城东打探,若发现那些便衣暗探撤回去,就暂留不动。反之则即刻转移。”
褚渊领命而去,没几个时辰回来复命,说他所发现那些暗探果然撤得干二净,就像元宵之夜相逢面从未发生过样。
清河知道朕不愿露面必有隐情,他选择遵从朕意愿,所以才阻止贺霖派人暗查……景隆帝既欣慰又有些怅然。他将之前所写几张素笺丢入炭盆,另换张帛条,笔触凌厉地写两个字:
——惊蛰。
褚渊接过帛条,并不好奇这密语背后含义,也十分熟稔地知道该送去哪里,毫不犹豫地告退。
景隆帝又重回到独处高寒中,望望窗外密云不雨天色,张嘴似乎想说句什。但嘴唇开阖之间,极力运用喉舌仍发不出任何声音,最后他无奈地轻叹口气,提笔在“日照江山图”重楼上,在迎着朝阳高台边,用笔尖点出两个背影。
背影如小而淡两个墨点,却依稀能看出是并肩而坐姿势。
除背影原主,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谁,为何偌大江山之上唯有这两个并肩人影。直至这幅御宝流传到五百年后,仍有许多史学家、考古学家对这两个人影身份,与画作者大铭圣宗皇帝笔下之意争论不休。
有人说他是缅怀亡妻,也有人说是对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反注释,还有为数不多些人,坚定地认为这就是那对著名君臣关系暧昧又铁证。随即跳出另拨愤怒人马,反驳说——不要张冠李戴!那对著名君臣里“君”明明是大铭武宗皇帝,怎可能是他那中道崩殂爹?于是又引出骂仗第三方,骂之前两拨人磕CP磕到瞎狗眼,愣把那证据确凿文臣武将知己情给无视……吵得不可开交时候,冒出零零散散几个野史考据党,没什底气地说:中道崩殂其实是假,圣宗皇帝帝陵入口有二次开启痕迹,与安葬封陵时间隔数十年。期间圣宗也是去五台山出家……然后被以上全员调转枪头,以造谣罪名合力骂个狗血淋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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