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年轻，面前霍惇不过十五六岁模样，但已是眉目英发，少年老成。
豫王也知道此时必须顾全大局。他已经竭力以最小牺牲，谋取
最大胜利。楼夜雪与那些牺牲黑云突骑们
样，都是他心中痛与敬，是这片百年来浴血奋战、抵御外敌战场上丰碑。
他在顷刻间下决断：“封闭线天，将胡古雁军队全部埋葬在这座山谷里。”
连串沉闷爆炸声响起，地面摇撼，山石滚落如雨，谷底尽头迎连通两山之间隐秘小道被彻底封死。
——数百年后，斗狭谷又被后人称为“丹霞谷”“万人坑”，盖因斑驳褐红土色与地下土层间不断被挖掘出白骨，都在长久而沉默地见证着史书上那场令人动容残酷战役-
严城雪隐约听见呼唤他声音。
滚石从上方推下来，眨眼间将谷底人马砸得骨折筋断、血肉飞溅。
滚石檑木间夹杂着裹油包火箭，落在毡帐上就烧得发不可收拾，尚未被引爆营帐也因这明火接连爆炸。
身陷绝境北漠大军，不是被烧死、炸死，就是被源源不断落石砸中，却难以从两侧峭壁逃出生天，唯生路——营门口位置也被靖北军枪骑与火器包围，冒头个就射杀个，不多时就血流漂杵，整个谷底都被染做丹红色。
性命如草芥，血肉如涂泥，眼前斗狭谷，简直成座人间地狱。
豫王面不改色地看着这般地狱景象，仿佛在战场上天生副铁石心肠。他问：“
们人都撤
？”
“……老严！醒醒，快醒醒，老严！”
他艰涩地睁开双眼，慢慢积攒残余气力，终于推开压在身上尸体，从死亡血肉间向天空伸出只手来。
天空在余晖里呈现出奇妙金彤色，他弯曲手指，仿佛抓住那片绚丽火烧云。
呼唤他人终于找到他，把他从尸山空隙间拖出来。
“老霍？”严城雪有些茫然地望着面前霍惇，“你可真年轻啊……”
华翎道：“营内共八百五十人，活着从山谷后‘线天’撤离有五百多人，可惜战马要被全部放弃。”
豫王又道：“楼夜雪呢？就是胡古雁身边那个叫‘严琅’谋士。”
华翎面露愧色：“有个爆炸营帐离他太近，之后带人上前寻找，没找着，也不知是不是被……”
豫王沉痛地闭下眼，旋即睁开：“再找找。尽力找。”
华翎犹豫道：“下面实在太乱，们人靠近，必然被陷入疯狂北漠军队吞没。再说，‘线天’需及时关闭，万被敌军发现这条最后生路，末将担心前功尽弃。若要再找，恐怕要等……打扫战场之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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