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……不被世人接受话?”
“有。”
“奇变偶不变——”
“心还与君心同。”
当时有多啼笑皆非,如今就有多锥心刺骨。分明句句契合,却终究不是同义,像极最终分道扬镳他们。
……因忙于公事而耽误回礼,如今还有送出机会?苏晏陡然感到体内沉闷钝痛,像层层看不见铁枷锁压着胸口,喘不过气。
他向后摇晃下,跌坐在地面。海棠发出串呜噜声,像个温柔道别,然后追着妻儿离开大殿。
自从记忆恢复后,就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某些事,此刻被海棠轻轻舔,骤然从脑海深处翻卷上来。
“你想嫁给阿勒坦?”
“想不想,关你什事?你谁啊?”
而朱贺霖又何尝不是同样渗透与影响着他呢?
也许再过十年、五十年,当年迈皇帝与年迈阁臣隔空相视,依然是今日这道眼神、这份心情。那谁又能说,这不是种真正生死契阔,与子偕老?
“……怎,朕这身格外英姿飒爽,看呆?”朱贺霖含笑调侃。
苏晏如梦初醒,压下莫名生出缕心乱,随口嗤声:“有什好看!再说,五年还没看腻?”
这最后句,也不知是问自己,还是问对方。
“……不是个好人,清河对此不是早有定论?此去大铭路程极为艰辛,犯不着因为与怄气,跟着这个草寇餐风卧雪。清河从来都是个聪明人,知道物尽其用道理,如今就算再令你反感,需要时拿来用用也未尝不可。”
弃他而去,背离他理想与呕心匡扶国家,再次见面时竟还能若无
“也是,是你什人,有什资格问这种话。”
“敢问阁下何人,如何知道纸上图案?”
“有人曾以指代笔,在手心画过。”
“那人是不是跟有点像?”
“……是很像,但终究不是。”
宫人们早已识趣地退出内殿。只有不识趣又胆大妄为梨花从角落蹿过来,后面跟着没脾气海棠,两猫嘴个,把满地撒欢孩子们叼走。
唯剩只小狮猫,被苏晏拢在掌中,梨花够不着,喵喵叫着扑苏晏大腿。又凶巴巴地去咬海棠,似乎催促他帮忙把幺妹儿弄回来。
于是海棠也拿长毛大尾巴在苏晏腿上扫来扫去。苏晏半蹲下身,将小狮猫放在地面,梨花叼女儿就跑,也不管丈夫。
海棠亲昵地舔舔苏晏手。手心里触感粗糙、潮湿而温热。耳畔有人说道:“不必去讨。送你只调教好西夷猫,长毛碧瞳,通体雪白,漂亮得很。”
找个合适机会,也送沈柒个贵重回礼,当时他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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