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说完这些话,五脏六腑都顺着食管涌上来。身体里什么都没了。
施奥接住跪坐在地上的我,我的眼泪不停地落,怎么也擦不干净。
“不至于,真的不至于。”施奥的嗓子哑得厉害,我看不清他的脸。
“我不甘心。施奥,我一点都不甘心。我忍了那么久,也许那天我就不该回来。”
可这是梗在我心里的结,人不能带着它过一辈子。
里有阳光洒不进的地方?我一直跑,就从没有跑出来过。”
“别哭了。”施奥发硬的眼角软下来。
“人人都爱太阳。偏偏我的勾不出边,偏偏我的爱钻进骨头缝里吃我的血。”
“别哭了…”施奥用手碰我的脸。
“他是一种药你知道吗,很神奇的药。那种胶囊,红色和白色的胶囊。他用刀划的伤口,只有把他自己掰开,让里面的粉末撒上去,我才能好。”
当年他把我冷酷地驱逐,现在我要冷酷地回来。
要冷酷地回来。
迷恋变恐惧,失足成喜欢。
“所以,”我把眼睛里混沌的液体擦干,“汹涌增长的没骨的爱,往往伴随汹涌增长的切齿的恨。这从来不矛盾。”
我觉得施奥现在很怕我,可我就是要继续说下去。
“你和晁鸣几年的朋友都没能了解透彻他。一张嘴能说清什么,他当年怎么不要我,怎么毁了我,现在我通通还给他。我管他喜欢谁,男的女的美的丑的,到大家面前、到T大全校师生面前,都是喜欢我。”
“我要出现在他的家里,和他做爱。”我推开施奥,冲到电脑桌前,“我们浑身赤裸,抱在一起,做全天下最恶心又最爽快的事。我把它们刻成光盘、打印下来,就站在街口发,剩下的贴在T大所有的墙上,谁的脸也不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