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相握拳咳几声,他脸色咳红,魏尚书忙问道:“相爷身子不适?”
他没再提钟华甄事,说:“宋之康私宅为转运之地,兵器不过少量,派人去查其他东西下落时,线索常到半就断,倘若不揭开,只会继续运下去。陛下勤政为民,对这些事却管得不多,殿下须得多费心。”
他们谈没多久,李煦便来到书房,张相起身行礼,魏尚书也朝他行礼。
李煦身形挺拔高大,他穿身玄袍绣有云纹,坐于上座,抬手免礼。他在臣子面前总会多几分肃然之意,让人觉得稳重可靠,遇事也不慌不忙,沉得住气,压得住人。
但他今天却显然透出两分不悦,过于明显,连张相都讶然片刻,问:“殿下遇到烦心事?”
他是天生帝王料。
张相只道:“殿下自幼聪颖,纵使有些顽劣,却也知道轻重,跟旁人无关。倒是想起函青,他最近如何?许久未曾见他,算来半个月后就该启程赴任。”
魏函青去邺城做通判副使,副使辅佐通判,也算是个肥差。但邺城在兖州,稍远些。
“本觉他能去邺城不错,他嘴上功夫实在得,如果不磨磨,太容易出事,但夫人怕他受委屈,给他备堆东西,连美婢都要他带上两个,”魏尚书叹口气,“陛下让钟世子做太子伴读,所打主意众人皆知,钟世子同殿下同长大,虽闹出矛盾,总归是向着殿下。”
他们两个都是十几岁少年郎,正是火气热时候,吵架在长辈眼中只不过是件小事。
李煦靠着紫檀木宝椅,心情糟透,现在什都不想提。钟华甄在他跟前长大,平日就被他养得单纯,什都不知道,他这段时日不挑明也罢,钟华甄竟也不狡辩,直接应下。
魏尚书叫声殿下,李煦抬起头,淡声回道:“华甄犯些错,不值提,外祖父怎会在这时候过来?”
屋内光亮照进窗牖,张相看向太子,“太子殿下乃东宫
李肇趁机派人去接触侯府,这点是少有人想到,陆郴同去邺城之事也可疑,但皇帝不喜别人质疑,有些刚愎自用,若是有心提起,反而容易吃亏被皇帝质问。
“魏疏,钟世子父亲是声名显赫威平候,他父亲没有二心,难保他没有,说起用计,他也不比殿下差,”张相声音微哑,“必要时候,除掉他。”
魏尚书心中凛,抬起头看他,张相却像什都没说样,抬手喝口茶。
“太子殿下乃重情义之人,若是贸然出手,怕是会引殿下生怒,他与钟世子关系最好。”
张相能把这话说出来,便代表已经有想法。魏尚书知道张家和钟家矛盾,但钟家归顺太子,对钟华甄动手,实为下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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