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蹶不振意味到晚上愈演愈烈。
晚饭就没吃。真是点胃口没有。时舒平躺在沙发上,好像已经看破。
梁径也比往常更加沉默。
他个人收拾好没动碗筷,清理好厨房,边挽下袖口,边走到沙发前,低头注视仿佛万念俱灰时舒。
还是很瘦。下颌尖尖。脸小,乌黑弯翘睫毛显眼许多,眼角湿润,黑白分明眸子又清又亮。原先那种包裹在细腻肌肤下精致骨相,这会愈加逼人,昳丽又易碎。
医院那会就逐渐积累起害怕,在到家那刻到达顶峰。
心里好像有股气,但因为这股气瞄不准任何人,所以时舒憋到万分委屈。他失魂落魄地回家,坐沙发上发好阵呆,脑子里甚至开始乱七八糟地想,要是手术失败、看不见,以后做什工作。
反正是不能再有翅膀小人。
他这辈子都玩不游戏。
真是越想越伤心,越想越害怕,等伤心欲绝、悲从中来,路过小乖好奇心爆棚,刚停留秒,就被他把薅住,蒙住脸、直掉眼泪。
她不知道自己儿子会做出什事。这多年,她甚至越来越觉得,可能自己点都不解自己儿子。
回去路上,和梁坤说心底担忧后,梁坤反倒让她放心。
“退万步,就算手术失败,时舒眼睛真出问题,两个人也不会怎样。”
“不是担心他们感情……”
丁雪语气迟疑:“以后呢?时间长……要是吵架,时舒看不见——”
洗澡时候就更明显。小腹薄得不成样子。圆润触感被掌就能握住瘦削替代。手腕脚腕都是。皮肤显出羸弱白皙。只是这会,嘴唇还是很红,看得出,气血翻涌,真是十分憋屈。
两个人站躺。
过会,时舒默默翻过身,背朝梁径,抬起手肘抹下眼睛,语气哽咽:“要是失败怎办……”
梁径叹息:“不会。已经在找最保险方案。”
远远,梁径站桌边,边倒水边看着他崩溃。
等水倒好,他没递过去,而是拿包纸巾。
最后,小乖背上毛都湿哒哒。只是时舒松手当口,它还是很怜爱时舒,轻轻“喵”声。
梁径回来后就没说话,这会动作十分轻柔地给他擦眼泪、擦沾上脸猫毛,然后把人抱身上坐好,轻轻给时舒拍拍背。
和小时候样,时舒默默淌眼泪,梁径默默擦眼泪。
“吵不起来。”梁坤摆手,语气里甚至觉得丁雪假设十分离谱。
“你怎知道。”丁雪好气又好笑。
梁坤笑而不语。
不过确实如梁坤所说,吵不起来。
但两人到家还是单方面吵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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