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径则会被怀里体温惊醒,冰凉僵硬得仿佛刚从深海打捞出来。他当然知道他做什梦。他会很细致很耐心地亲吻时舒汗湿额头、微颤眼皮和冰凉鼻尖,低头将他抿得紧紧嘴唇含住、用力吮吻,然后撬开他唇瓣,去捉他舌尖,揉着他,将他重新
病床宽大,他动作还是很谨慎,视线在自己和梁径之间转,似乎在犹豫。不过,他还是决定先面朝梁径侧躺下来,然后点点挪着靠近,距离差不多时候,他轻轻抬起梁径左手,朝他臂弯轻巧钻进去。
他想靠近他,想抱他,但是目前抱不,就只能尽可能地贴近。
瞬间,心软得好像砂砾簌簌陷落,心头所有裂开萧索缝隙都被全心全意地占满。梁径微微笑下,垂眼凝视时舒眼神温柔至极。
他收拢左手,贴着时舒背,来回抚摸。
贴得足够近又足够让梁径安全时候,时舒才稍稍放松,发出声喟叹,但随即,他鼻尖就闻到股浓郁血腥味。
说话,也没动作,侧脸和下颌线条异常紧绷,整个人突然间变得难以接近、戾气横生。
见他这样难受,时舒直起身低下头去亲梁径紧拢眉宇。温软甜蜜唇瓣贴上去,下下,亲好几下。
梁径视线微抬,很专注地看着他。
两个人距离很近,近到能看清彼此瞳孔深处那个人影子。
梁径看见自己乱糟糟面目。
距离梁径从手术台上下来,也才不过几个小时。
时舒心疼得眼睛发酸、鼻子发酸。
但他没吸鼻子,他抿着嘴巴努力消化自己又要崩溃情绪,心头阵阵冷颤,许久都扛着没吭声。
之后好多年,时舒还清晰记得这刻。
他曾眼睁睁看着切发生。切就在他眼前发生。恐惧已不足以形容,他怕得要死。午夜梦回,时舒甚至不敢睁眼。这已经成他最逼真梦境,他害怕往后种种都不过梦场。他早就失去梁径——只要这个念头进入脑海,他就痛苦得心都要碎掉。他只能先去摸索身旁温热,怀着可能会落空恐惧,然后在摸到瞬大汗淋漓地逃出梦境,钻进梁径怀抱,在梁径怀抱里点点找回自己正常呼吸频率。
即使此刻被人关心着、爱护着,他还是感觉到心头涌上阵无力,夹杂些难以平复、强烈起伏心绪。梁径猛地闭上眼,眉宇间痕迹愈加深刻,连带容色也冷漠起来。
只是下秒,眼皮上方传来温热触碰。接着,鼻梁和嘴唇都被很认真地照顾到。时舒对着他干燥嘴唇舔舔,湿润气息喷洒在他们呼吸之间。
又过会,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动静。
梁径睁开眼。
时舒脱鞋小心上床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