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,梁老爷子就安慰自己,儿孙自有儿孙福。
可现在,他忽然发现,切都是自安慰。
——他儿孙,主意都大着呢。
“养虫养鱼养上瘾”忽地,梁老爷子声冷笑。
梁坤走神当口,听得这句后颈发凉,下意识:“爸?”
梁老爷子目光顿沉。
“爸。”
梁坤送完伞回来,见梁径时舒上岸,便说:“去钓鱼吗?”
梁老爷子低着头,好会没说话。
他年纪大,有时候想事情会慢些。
他丁雪,转身沉默地去车上拿伞给丁雪和三个小崽子送去。
另头,时舒终于把抛竿成功。梁径站在旁,拍两下手掌,嘴角笑意完全藏不住。时舒瞧见,很不满似,副懒得理他样子,搁下鱼竿就往下面护坡低地跑,被梁径把拽住。时舒扭头瞪他,梁径笑着慢慢松手,跟在时舒身后沿着护坡走。
开始还是时舒走在前面,嘴里嘀嘀咕咕,之前捏饵料手也很不自在地甩甩。梁径上前把他手握住,牵着他去比较浅水岸边洗手。两个人蹲在起,不知道在说什话,梁径从始至终都面朝时舒,看他说话、看他动作。
过会,梁径终于舍得抬眼,视线正好和正对他们梁老爷子撞上。
梁老爷子看着他,神色如常。
梁老爷子抬眼看向梁坤,老人家浑浊双眼凌厉异常,他问梁坤:“时舒十多年没来安溪。”
梁坤愣下,笑着说:“您不记得
从职务上退下来后,威势倒比往日愈渐深重。有时候他不说话,闻康在他面前就噤若寒蝉。梁坤是他儿子,关系上亲厚些,但这个时候,他这个做儿子也不会轻易说什话去打断自己老子。
梁老爷子几年前做个肠胃方面小手术,之后就瘦不少。两颊清癯,肩骨嶙峋,他沉默地站在原地,像座不怒自威金刚。虽然面上依旧淡淡,看不出喜怒,但心神尖锐,由内而外,旁人很容易心生畏惧。
梁坤被他老子影响,心也沉下来。但他性格更偏梁老太太,不会太为难人。骨子里为人重情重义,遇人和气为先。只是做事方面欠缺自己老子手腕和魄力,有时候也不是那周全,原则性问题不会让出分毫,如果碰到硬骨头,很容易被激偏
——当时梁老爷子就是看到这点,才让梁坤去学界,再怎样,穷凶极恶事总归会少碰些。
只是目前看来,全是打水漂。
有几秒,祖孙两个人都没移开目光。
天气炎热,树荫下蝉鸣沸腾。
周遭丝风也没有,空气都好像凝滞。
梁径拉洗好手时舒起来,两人背朝梁老爷子往岸上走。
片刻,他落后几步,将时舒挡在自己身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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