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都说鬼是不会哭
，可顾凌霄分明看见崔苹儿淌
泪。
“仙长，”她说，“
愿赎罪。”
迟宁本意
他上辈子简单研究过噬灵术，还写
个专门对付这类幻阵阵眼法子。
时间过太久，顾凌霄只能凭着些微印象，尝试着往摘辰剑上加个印阵。
摘辰剑闪出金芒同时，崔苹儿恢复黑瞳，只是眸子依然浑浊，浑身黑色煞气也为消散。
看来印阵勉强能用，虽然效果只有时半刻。
顾凌霄抓住这个时间，问：“看看周围景象，这是你想要吗？”
“从没敢去看过他们……世上芸芸众生……凭什
最倒霉……孙梁对虚情假意……上天对百般捉弄……”
良久，崔苹儿指着她心口：“这里穿着根钉，是道士束缚咒。你……”
却不料屋外阴风大作，尖锐琴声往人耳膜里钻。
崔苹儿眼珠全变为白色，仿佛被人提上线，神志不再，急冲冲地往门外走。
孙府外早是片混战。
朝他走过去，魂魄穿过他身躯。”
崔苹儿语调惊恐：“回头，他就倒在地上。死，成同样野鬼孤魂。”
“你父亲还有救，只要你愿意毁掉噬灵术契约，镇山百姓就都还能活。”
迟宁说着，摊开手掌在崔苹儿面前幻化出个场景。
画面里蓬草飘飞，庭院破落，快要朽落棺椁里躺着崔父画像。视线点点移动，飞荡丧幡里，崔苹儿又看到她母亲和姊弟。
曾经热闹小镇再无生气，断壁颓垣，残破腐朽。
崔苹儿浑浊眼球动动，在众多阴魂中寻找着什。
“父亲呢。”崔苹儿喃喃道。
像是心有所感，崔父缓缓转过头，正对上女儿焦急视线。
这对视，中间隔着寒暑晨昏，隔着乱葬岗呼喊，隔着千百无辜者性命。
顾凌霄守着孙府大门，半步也不后退。
他苦撑许久，灵力近乎枯竭。
此时琴声倏地抬高，只见道虚影从门内钻出，顾凌霄刚来得及侧过身，“刺啦”声，袍袖被锐物划破。
苹儿指甲变为尖锐爪，黑发尽散，向顾凌霄袭来。
顾凌霄和她对着招，心想再拖下去局势只会更加不利。
“你家人，都在替你承担后果。”
迟宁声音有些发闷，他不知道该把这场巨大不幸归因于什。
从前破阵如断案，白纸黑字记着是非曲直。
但这次是个例外，崔苹儿是有罪，却也可怜。她用噬灵术杀死第个人是她父亲，她期待着美满姻亲，却被人拉进深渊。
迟宁缄默，另边，崔苹儿从床边站起来，她挥衣袖，把迟宁凝出幻象全部打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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