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轿颠簸,迟宁在其中摇摇晃晃地坐等着,大约过半个时辰,在轿前领路喜婆扬声道:“孙家媳妇到,快开门。”
没有人回应她,但响起沉重吱呀声,
女人伸出手来扶他,迟宁站起身来。
喜婆语气惊讶:“这新娘子身量颇高。”她转头对张老汉说,“你个头能生出这样闺女?”
张老汉宿醉后头晕眼花,又心想着把姑娘送出去独吞聘礼,敷衍道:“不是姑娘还能是谁,时候不早,快走罢!”
进轿时,抬轿人伸手扶迟宁下,迟宁略微顿顿步子,就感觉掌心里被塞入个硬硬物什。
轿夫沉声说:“姑娘,小心些。”
顾凌霄口中所说喜欢是为什?
迟宁想不通,觉得小徒弟是树苗长大没成材,船到桥头没走直。
走弯路。
“砰砰砰”,门口传来阵不大敲门声。
“师尊,该出发。”顾凌霄声音响起。
般涌上来。
他黏着顾凌霄索吻,咽下顾凌霄血,傻乎乎听完顾凌霄所有表白话。
这种冲击比他弄丢所有夜明珠还大。
怎能这样?那是可他养大崽崽。
迟宁洗脸站在铜镜前,冰凉水珠点点从脸侧滑落。
这声音迟宁再熟悉不过,迟宁应声,又轻轻把顾凌霄手推开。
坐进轿中,迟宁摊开手心。
瞧见只木头雕成小雀,羽毛被涂成象牙白色,对眼珠是碧色。
这小玩意不知道是顾凌霄从哪个小摊上买来,做工粗糙,小雀两只眼睛不般大不说,没打磨光滑木料握在手里还有毛扎扎触感。
迟宁心里说声“好丑”,还是把小雀收进袖袋里。
迟宁甩掉多余思绪,决定先解决眼下事:“知道,你,你可别进来。”
时间太早,张家所在巷子静谧冷清,孙家迎亲队伍还没有来。
迟宁进张家乔装打扮,让顾凌霄和沈秋庭留在外面,找机会混入迎亲队伍里。
大约到巳时,喜婆才在外面扯着嗓子叫:“接新娘上花轿嘞。”
迟宁盖着盖头,听到有人进屋,从盖头下面看到那人红色裙摆。
他忽然从镜中注意到颈上有抹红色,在衣领位置半遮半掩。
手指勾下衣领,迟宁看清那痕迹究竟是什,耳根都在发烫。
他在感情方面经验少可怜,像是盲人摸象。时而觉得喜欢这东西是个洪水猛兽,望之生畏,时而又觉得遥不可及,不可能落在自己头上。
小时候生活在森林里,花精草精喜欢迟宁,是因为迟宁羽毛漂亮。
迟宁听戚余歌谈过喜欢,戚余歌说他喜欢那人对他有救命之恩,从此他心里眼里就再没装过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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