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!给你妈弄肝癌三期诊断证明。虽说不吉利,可咱社会主义国家也不信那邪。”徐智眉飞色舞地说,“你妈拿着证明就去找领导死磕。说反正自己也活不长,要厂子里可怜她再留她几年,要今儿就同归于尽!”
不用说,徐明海也能想到当时场面有多惨烈。
“结果路拖到现在,内退这波就算是躲过去!”徐智竖起大拇指自夸,“是帅才,你妈是将才,俩配合起来可真是——苍茫大地无踪影,天兵天将难提防!”
“可……可爸说看见妈偷偷吃药。妈……妈她这半年也瘦得挺厉害……”徐明海舌头开始痉挛。
“傻孩子,那是给她弄特效减肥药。你见着谁们家癌症病人成天容光焕发?”
徐明海被困他奶奶家已有周有余。眼瞅着距离秋实出发日子愈来愈近,电话打回去却直没人接,徐老板急得眼睛直冒血。
为尽快让自己好起来,他非常配合地每天被大姑妈和奶奶轮番灌骨头汤。喝到最后,恨不得张嘴,汤汤水水就要从胃里漾出来。
除此之外,退休前身为医院妇产科护士长大姑妈徐智,愣是走特殊渠道给侄子弄点“紫河车”来包饺子。而徐明海在得知自己吃是什馅儿后,直接吐个昏天黑地。他觉得自己再这下去,尾巴骨还没恢复,胸部倒可以产奶。
这两天徐明海感觉稍好些,最起码能自己下床走上几步路不再疼得冒冷汗,便要闹着要回家。不想刚颤巍巍地站起来,就被徐智个二指禅撂倒在床。
“李艳东内退那事儿不是黄吗?你现在回去,家里也没人伺候你啊!”
“她还动不动就出汗,就跟水里捞出来似……”
徐明海心急如焚,个脑子劈成两半用。半琢磨着怎才能从大姑妈手里逃出生天,半嘴上还得配合聊着:“什内退?什黄?不用人伺候。”
“你还不知道?”徐智脸吃惊,随即感慨道,“李艳东这嘴是真严!嘱咐她要保密,切都得按照真来,她就愣是连自己男人和儿子都瞒住。是个干大事儿女人!”
徐明海听着姑妈这话,隐隐觉得哪里不对,于是便央求对方把话说清楚。
“嗨,就去年秋天那会儿,你妈厂子忽悠部分职工办内退。说什效益不好呀,不想拖累大家呀……其实说穿,不就是想给个三瓜俩枣就把人扫地出门吗?所以当时给你妈出主意,让她装病!”
“装病”俩字落在徐明海耳朵里,股凉飕飕寒气顺着他尾骨瞬间冲向天灵盖,然后脑子里“轰隆”声,当场呆住。他结结巴巴地重复:“装……装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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