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间,秦准以袖口擦着眼角,声音微微哽咽。
秦太夫人心慌意乱,犹豫不决地嗫嚅道:“阿准,这样不好吧?宁哥儿他与侯府已经分家……而且,宁哥儿也是好不容易才立下大功。”
昨日秦则宁凯旋回京,在宫宴后,就来侯府给秦太夫人请过安,秦太夫人眼就看出长孙黑也瘦……
秦太夫人也在闵州待过几年,闵州海匪到底有多凶残,她自是知道,别人只看着秦则宁轻轻松松就立下大功,可她知道这军功是以命换来,其中艰辛唯有他自知。
秦准还在不死心地说着,动之以情,会儿说到过世老侯爷,会儿说自己这些年撑起家业不易,会儿说秦则宁还年轻……
先例。”
秦准说得含蓄委婉,秦太夫人终于明白他意思,想起件耳熟能详事:
太祖皇帝时期,长定侯乃是太祖皇帝得力干将,助太祖皇帝建下大祁朝,而长定侯伯父乃是前朝大将军王贺,因为前朝落败,王贺也成阶下之囚,长定侯为伯父求情,说是他自小无父无母,伯父将他养大,如同亲父,他愿以他爵位将功抵伯父之罪。太祖皇帝如长定侯意思,收回爵位,赦免王贺。
这件事在大祁朝被传为则佳话,经常被说书人拿来在茶楼戏说。
也就是说,秦准意思是,秦则宁这次在闽州立大功,让他去找皇帝求情,用他功劳来抵秦准这次犯事,保住秦家爵位。
在秦准期待目光中,秦太夫人疲惫地说道:“阿准,这件事……要想想,你先回去吧。”
秦准并不气馁,知母莫若子,他知道他这个娘最是心软,耳根子也软,总是同情弱者,想要拿捏她再简单不过。
“娘,那您好好休息。”秦准从善如流地起身作揖。
走到门帘前时,他又停下脚步,低声道:“实在愧对父亲……还记得当年在闽州时,父亲时常说他无愧于心,却愧对列祖列宗……”
说完,秦准就出去,湘妃帘打起又落下,在半空中微微摇曳着。
“……”秦太夫人沉默。
如果今天秦则宁是秦准亲生儿子,不用秦准跑来给她说,子代父过,那是理所当然事,可秦则宁只是隔房侄子。
秦准自然看得出秦太夫人心思,为难地长吁短叹:“娘,也知道这委屈宁哥儿,可也是不得已啊,能想办法都想。”
“也想过用自家钱财补上那窟窿,可是您也知道宁哥儿他们才刚分出去,家中现银大部分都分给他们,府中现在也是拮据度日,要等着秋收和铺子盈利收上来。”
“娘,实在不忍心祖宗爵位折在手上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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