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匡正在宝绽家,没睡,开着电视等他。
“你来接下吧。”
这是宝绽第次求他,匡正挑挑眉,没意识到自己笑:“好。”
宝绽把定位发过
“十年,委屈你。”时阔亭仰头,也干。
“师哥,”宝绽抢过酒瓶,自己倒,“也敬你。”
第二杯,两个人破涕为笑,轻轻碰下,异口同声:“祝君好。”
这口酒下肚,胃里辣得没什感觉,宝绽还要倒,时阔亭挡住杯,逗他:“再喝就该进洞房。”
这话让宝绽想起他们小时候:“都快三十,还这没正形!”
大厅有圈小房间,他们走到深处,推开最里面扇门。打开灯,挺不错间屋,中间摆着套中式桌椅,原来可能是个茶室。
“这儿行吗?”时阔亭问。
这里是大厅后身,和戏台墙之隔,宝绽点头:“挺好,以后咱们每场演出,师父和师娘都能听见。”
时阔亭把纸箱放下,拿出对红漆牌位,立在桌子中央,然后是盘子和供果,还有瓶酒、两个小盅,布置好,拉着宝绽在桌前跪下。
两个人手攥着手,咚咚咚磕三个响头,“爸,”时阔亭抖着肩膀,“十年,们这杯酒来晚……”
时阔亭端着盅,常年拉琴手,腕子很漂亮:“来个交杯?”
宝绽笑着捶他胸口把。
两人脸对着脸把酒吞,宝绽迈步,脚有些软,时阔亭扶着他出去,回到大厅,应笑侬他们都在,正张罗着搭伴儿起走。
宝绽拎着酒瓶到观众席坐下,默默,冲着这个奢靡剧场发呆,时阔亭知道他心里装着太多东西,没吵他,招呼大伙先离开。
静谧午夜,空荡荡戏台,这些年苦闷压抑,宝绽不知道哪来股劲儿,咕咚咕咚灌自己酒,果不其然呛着,咳好会儿,掏出手机打电话,是通话记录里第个号:“哥……”
“师父,”宝绽没忍住,滚烫眼泪打在地上,“是没能耐,没把如意洲领好……”
“不怪宝绽,”时阔亭也偷偷抹眼泪,“实在是难,难……”
“往后会好,”宝绽哽咽着说,“咱们有新戏楼,把您和师娘安在这儿,天天听们唱戏,听如意洲越来越好!”
又是三个响头,哥俩儿站起来,把小盅满上,两双红彤彤眼望着彼此,将酒泼在地上,“来,”时阔亭抓住宝绽腕子,把盅给他满上,“师哥敬你杯。”
宝绽二十八,哭得稀里哗啦,吸着鼻子抬不起头,端着盅口闷。酒是街边买散装酒,没有名字,是真辣,辣得腔子疼,辣得嗓子里起团火,这些年艰难隐忍、勉力支撑,全在那团火里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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