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轻舟昏迷中噎噎喊着什,不清晰,手死死拽着殷淮不放,殷淮没有回握他,只是任由他握着,目光克制而留恋地抚过他流泪眼,秀致鼻,殷红唇,不自知眼神里全是这些天压抑封存、不能示于人温柔缱绻。
是支笔。
想必就是齐轻舟寻半日那支。
他送,宫测那天。
殷淮专门命匠人定制兼毫大白云。
然后齐轻舟就拿着它夺榜首。
殷淮不耐打断:“如何医治?”
医正为难:“心病癔症,气象万千,各有各因果,这个——臣不知道殿下最近有什不快或者受到什刺激,如想痊愈最好还是——”
殷淮突然说:“知道。”
他知道齐轻舟刺激和不快是什。
床上烧得糊涂人忽然动动,眉心紧皱,难过地呓语:“掌印……掌印……”
起来,周前就有感风寒迹象。
总是站在风雪里等人,体内寒气根深蒂固,他自己又不在意,这些日子连喝水吃饭休息都敷衍,又拼命看书做功课查卷宗,也不说话,心气郁结,才突然烧不可收拾。
宝福发现人晕过去时候即刻唤太医,太医来施几回针,齐轻舟细汗冒出,眉间皱得更紧,仍是丝毫没有醒过来迹象,脸却是越来越烫,泛出潮红。
“你们就是这照顾殿下?”殷淮满身寒意,脚步带风破门而入。
长欢殿鸦雀无声,跪地宫人们寒蝉若噤,自觉屏住呼吸,殷淮坐到床边,那张眉心紧皱不得安宁脸庞,眼角眼泪氲湿枕边,像两道沉静无声河水流淌。
医正说:“那臣先给殿下开几副安神药物。”
樱灵煎好,要去喂,殷淮面无表情手伸:“本宫来。”
齐轻舟抗拒外物进入体内,喂吐,殷淮就再喂。
又吐,再喂,反反复复,到后面殷淮几乎是嘴对嘴将药给他喂下去。折腾大半宿,齐轻舟头上热和颊上红才隐隐褪去些。
殷淮又给他擦脸,脖子、手指和脚趾缝都擦得干干净净,丝毫不见上半夜吐出秽物。
“骗子。”
嘴里骂着,眼泪却又开始流。
“错”
“回来……”
殷淮不知道自己此刻露出眼神令侯在旁樱灵都暗自心惊,他略微侧头,忽然被样东西刺痛双眼。
连在梦里也这难过?
殷淮心头痛,第次反省自己是否过于心狠。
唤东厂医正来,殷淮心焦且不耐:“到底怎回事?”
医正哆嗦:“回掌印话,殿下受寒是肯定。”
“且静脉不通,心气不宁,大概是这段时间忧思过虑,心事重些,晚上又吹风,肝火烧,便梦魔癔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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