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淮一怔,没想到他介意的是这个。
他不否认,他的权势和职位决定了身边会被送来各种各样的人,他以前也留过,但没有自己收过。
都是有所用才会留下,只是他没想到齐轻舟竟然这么介意这个。
殷淮收了笑意,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,久到齐轻舟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,正想说“算了”,殷淮就把他整个人从被窝里捞出来,放到自己面前,柔和幽沉的目光掠过他的脸:“殿下何必在意那些人。”
齐轻舟坐在他怀里:“为何不在意?掌印见过的人太多了,身怀绝技的、才谋过人的、能为你所用的,我什么也不会,只会给你添麻烦。”
齐轻舟“咻”地坐起来,将披未披的轻纱薄衫掉了大半,露出玉一般的肩头:“宫里的嫔妃都没有这样美的。”
殷淮凤眸黑沉,忽然凑近了问他:“那是臣美还是他美?”这话听起来还有一丝委屈。
“……”齐轻舟如实道,“你美。”
殷淮仍是静默凝他,凤眼狭长,又黑又沉。
齐轻舟也不知道怎么明明是自己兴师问罪却又陷入了被质问的境地,气道:“你美你美你比他美!”
揉额角,伸手去拉他被角,“可是他冒犯了殿下?”
齐轻舟道:“不是!”他倒不是介怀江上雪的态度,他一堂堂亲王,要真对付一个乐师不费吹灰之力。
他介意的是殷淮金屋藏娇,他如鲠在喉。
齐轻舟恶狠狠道:“江公子并未冒犯我,倒是我一不小心误闯了掌印特意辟给江公子习琴的地方,扰了他的雅兴。”
殷淮似笑非笑地睨他,等他脸红起来方才悠悠解释:“特意辟给他习琴的地方?臣怎么记得,臣的原话是‘只许他在湖边走动’?”
“殿下真这么想?”殷淮捏了捏他后颈,两人都未穿外衫
“唔,”殷淮满意了,说:“臣亦觉得殿下比那江上雪好看千百倍。”
“……”齐轻舟心说,那倒也不必。
殷淮大言不惭:“既然殿下与臣都比那江上雪好看,他便没什么稀奇的了。”
齐轻舟看着他,还是心烦,似诉似怨,轻声喃喃:“掌印身边太多人了。”走了个李玲珑,又来个江上雪,个个才貌惊绝、才华横溢,掌印还看得见一无是处的自己么?
他也不是不知道,以殷淮的身份地位,总是引人趋之若鹜,自己只是他的门生,没资格管那么多,可他就是难受,每一次都难受,怎么会这么难受。
那已经相当于变相的圈禁了。
“殿下不必为他坏了心情,这人很快就不在宫里了。”
最迟后日,也要抬进王府,丞相的好日子已经过得太久了。
齐轻舟没想到殷淮居然舍得将江上雪送人。
殷淮挑挑眉:“有何舍不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