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站起身来,瞧眼屋外杨树下正跟秦王说话皇太子,道:“不是有阿琰吗?已经跟他说好,到时候,就叫皇太子监国。”
乔毓被糊弄住:“真吗?”
“真,”皇帝笑,到窗边去,向皇太子遥遥招手:“阿琰,朕若不在长安,你能叫父皇安心吗?”
皇太子隔得老远,压根儿没听见父亲说什,只是见他这样热情招手,总不好冷漠以待,同样摆摆手,算是应答。
乔毓应声:“好。”
“魏玄受令巡视天下,裁减冗官事,你应该也知道,”皇帝掀开仆从们送来茶盏,便见里边儿装不是茶水,而是白水,不禁失笑,饮口后,道:“他想将冀州作为第站,也同朕讲,希望能带你过去。”
“?不行不行!”乔毓赶忙摇头:“万年这儿事还不够多吗?分身乏术,哪里顾得过来。”
“再则,”乔大锤谦逊道:“即便去,也帮不上什……”
皇帝意味深长看着她,道:“别妄自菲薄。”
掖薄被,便悄悄出门。
套刀法练完,她额头已经有轻微汗意,白露等人备膳,去吃过之后出门,便见水泥路已经从县衙门前,修筑到视线远方,直往长安方向去。
常宁正在外边儿盯着人施工,掌控方向宽窄之余,又记录风干时间、具体耗费等数据,见乔毓过来,叫声“大锤哥”,就匆忙催马,去检阅前边儿道路去。
远处有筒车辘辘,伴着水声传来,抬目远眺,便见划定出作坊处已经是热气蒸腾,乳白色烟雾随风飘摇,空气中充斥着淡淡草木酸涩气息。
切都在向着好方向转变。
“……”乔大锤给噎下,又垂头丧气道:“没人看着,会惹事。”
皇帝忍笑道:“不是有魏玄吗?”
“……”乔大锤不好意思低下头:“他打不过。”
皇帝帮她正正那顶草帽,忽然道:“陪你起去,好不好?”
乔毓吃惊:“啊?你怎走得开?”
乔毓微微笑下,伸个懒腰,便打算去做事,忽然心有所感,扭头瞧,却见李泓正站在不远处,身边是皇太子和秦王,正含笑看着她。
乔毓心头跳,走过去道:“你怎来?”
大半个月没见,她瘦,也黑,原本偏白面颊,已经变成浅浅麦色。
盛夏阳光将她骨子里所镌刻着生命力尽数展露出来,目光明亮,眼神锋锐,不知怎,就叫人想起怎也除不尽旺盛野草。
“有件事情想要同你商量。”正是清晨,太阳却已经热起来,皇帝手里提着顶草帽,抬手扣在乔毓头上,道:“咱们找个地方说说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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