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律例,他们当速速赶去侯府,押裴长淮回来审问,但因他贵为正则侯,官爵在身,即便是刑部也不敢贸然与他作对,两位侍郎商
赵昀口中称自己崇仰裴家满门忠烈是假,想要整顿军纪、力图革新是假,信任他信任到可以不问缘由就准他提刘项出狱也是假……
与赵昀相处这些时日,他竟渐渐忘记这人工于算计秉性,忘记赵昀刚刚进京那会儿,就以陈文正把柄为筹码与他谈场不会输交易。
从开始,赵昀接近他就抱着复仇目,也不知赵昀素日里怎看待他,大抵觉得裴家儿郎不过如此,又愚蠢,又可笑。
裴长淮霎时间心灰意冷,苦笑声,眼下本该快快想些对策时候,可他忽然疲惫得要命。
他想念父兄,想念谢从隽,倘若他们还在……
裴家有家训,正身才足以正人。只有自身行得正、坐得端,才有资格教别人正直,这点裴文做得最为出色。
在裴长淮心目当中,他这位长兄聪明秀出、淑质英才,自小到大都是他效法思齐榜样,如今却听说裴文竟为家族前程,眼睁睁看着赵暄含冤而死。
裴长淮心底发凉,轻声道:“不该这样。”
那近侍忍不住为裴文辩解几句,道:“当年大公子年纪轻轻就被擢升为兵部侍郎,朝野上下那多双眼睛盯着他,步走错,不单单他人获罪,还会累及整个侯府,头是侯府,另头是赵暄,孝义难能两全,你要他如何选呢?况且在那之后事,小侯爷也是知道,大公子辞去兵部侍郎职务,自请去边关戍守,当时人人都以为他想去外头历练番,但实际上他是为赎罪……”
裴长淮沉默良久,低语道:“尽管如此,又如何能抵得过条命呢?”
裴长淮闭闭眼睛,深深地靠在椅背当中。
他已不敢再去幻想那样好光景,否则又怎捱得住眼下这漫长岁月?
窗外是微风细雪。
刘项横尸郊外消息很快传到刑部,刑部两位侍郎听,惊得满身冷汗。
刘项是裴长淮带走,又是赶在赵昀审讯刘项之前出这样事,但凡是个人都会怀疑是裴长淮怕刘项受审时攀咬出侯府,所以才杀人灭口。
再怎样赎罪,赵暄也已经死。
难怪赵昀开始就煞费苦心地想进北营武陵军,因为只有到这里,他才能有机会报复刘项,报复裴家。
这局设下,既杀刘项父子,又能夺走裴长淮手中兵权,还引着裴文之子裴元茂铸下大错……
石三鸟。
回想着这连环祸事,裴长淮不禁心有余悸,在此刻之前,他居然没能看出点端倪,不知不觉间就落入赵昀圈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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