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多。西北苦寒之地,有甚好东西?无非是些毛毡皮革,硝得还粗糙无比,任他磨破嘴皮,也卖不起价钱。先前他们首领还颁布严令,还不许他们卖马,近几年也渐渐没人听啦。人哪,总要吃饭不是?说起来,咱们这边牙人也忒不像话,为些金银财帛,那禁品也是车车往外带呀。簪钗环佩,凤头珠眼,塞北娘儿们没有不爱;姜桂麝脐,时令瓜果,哪个老贵族家不得来点?书籍卷帙,经史子集,更不必说。那些个将官领主,巫神长老,个个都以精通南学为傲哪。千叶前些年捣鼓甚素波绢,偷师朝织造之法,不过学些皮毛。真真比较起来,便是南方大户家养名绣女,也足以叫他愧杀。数十年前,他们连座集镇也无,更不知定居之法。漫说甚黑曜城、乌古斯、珠兰塔娜,便是那苏颂王宫、白石迷宫,又有哪样不是咱们南朝制式?将来千百年之后,咱们两家都湮没;后辈子孙往地下挖,只见亭台楼阁,起是样飞梁斗拱;水墨丹青,绘是样皴皱点染;床椅陈设,使是样乌木金粉;诗文词句,写是样闲情雅趣。官制品阶,妃嫔后位,仿佛母同胞;陪葬钱币,墓穴棺椁,竟也不差毫厘。眼望去,只怕还分不出谁是谁呢!”
他口吻轻快,文僖个头颈却愈垂愈低。好容易张开嘴来,声音颤抖得连自己都害怕:“……圣上思谋千古,臣……万不能及。”
赵延嘿然笑,道:“朕介凡夫,如何有这般心怀?都是那逍遥公子沈姿完点化。朕与他坐席清谈,悟不少人间至理。你也算是不可多得人才,不过与他比,那就大大不如。”
文僖垂头道:“是。沈公子天姿妙人,见识自是远在臣之上。”
赵延道:“你也不必妄自菲薄。你这些年常常替朕分忧,比起韩嗣宗、孙尚德之流,又不知高明到哪儿去。他几个深以庆州城下之盟为耻,心中愤愤不平。到贡粮纳币之时,就煽风点火,搅得朝野上下不得安宁。可他们心要王师北定,算来每年军费开销,远超岁币何止十倍?劳民伤财,以此为最。黄惟松尤为过之,十余年前,竟异想天开,向朕讨要太子。你道他要人作甚?哈哈,他要太子潜身草原之上,身负兴国大业,卧薪尝胆,隐姓埋名,做个茹毛饮血异族王。这会朕要寻丹问药,他转头就找个耍杂耍来哄骗朕。你道朕真瞧不出来?不过体恤他把年纪,装神弄鬼不易,陪他作作戏罢。”
文僖震骇无已,良久,才颤声道:“然则……圣上既知此人罪大恶极,为何不着手处置?”
赵延将铜钱掷回地下,头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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