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剑胸口给他挤压,烦闷之意更浓。当下强忍不适,在他唇上亲下,道:“那倒不必。别说当面相见,便是千万人之中,大哥也能眼认出你来,根头发也不会错。”
忽然之间,门外金号角长鸣三声,帐前齐报:“大王急召!”顿时脚步急乱,马嘶灯明,众将冒雪向王帐赶去。依千叶惯例,号角旦吹响,卫兵便割下条羊腿,悬挂帐中。羊血滴尽时,如有未入帐者,严惩不贷。二人赶到时,只见安代王背手而立,望着那绳索上微微摇晃羊腿出神。听见御剑到来,苦笑声,道:“从前发令急召,红哥总是来最晚个。骂他没规矩,他反怪帐中不够暖热,让多烧几枝好炭火。如今情愿连这座大帐起烧,却再也等他不来。”
御剑见他眼眶泛红,言语混乱,自他即位以来,绝少有如此流露性情之举。只得
而断。
那箭头长不过二分,便是刀工火锤,也不易拗断。御剑道:“这叫断头铁,产自徐、衮二州,既无筋道,又易炸膛。南军多用此铁,因其锈蚀极快,常有死于破伤风者。”将箭头抛下,冷冷笑,道:“道是谁背后作怪,原来还是那几位故人。想是姓黄死心不改,想趁乱分杯羹!”
屈方宁不意他猜测如是之准,怔怔,才道:“是黄惟松那不要脸老贼?……他要扮成你,可有点儿不像啊。”
御剑将易容之术与他说,道:“也不必十分相似。他假借夜色掩映,或取两样惯用之物,别人瞧在眼里,自然信以为真。红哥见到‘努桑哈’,只怕就是个西贝货。”又道:“这伎俩头次使出,确实防不胜防。旦识破,便不值半文钱。只是柳狐也非愚笨,黄惟松能将他诓骗入彀,多半还有人暗中相助。此人能得柳狐信任,显见蓄谋已深。这份胆魄隐忍,也是不起得很。”
屈方宁心道:“这个不起人,就在你面前。”旋即拿起那张银面具,举在脸上,道:“大哥,那易容术说得那般神妙,真能扮得模样?”
御剑见面具下露出他尖尖个下巴,温柔之心顿起,道:“怎,怕别人扮成大哥骗你?”
屈方宁扬头,道:“才不怕。便是扮得再像,使出招来,保准他现出原形,无处可逃。”
御剑听他口吻得意,随手将他揽在怀里,道:“甚招?”
屈方宁从面具下觑着他,凑近他耳边,吐气般轻轻说:“……让他脱下裤子,陪睡觉。”
御剑骤然笑出声来,拧拧他下巴。屈方宁靠在他胸口,自己笑阵,仰头道:“大哥,这法子当真不错。要是有人扮成,你也这揭穿他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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