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几,安代王传令全城将领,即日从孔雀城北上,强攻风雪牧场。各军行进何处,派遣完毕,西军、乌兰军却个字也未提起。安代王当晚将小亭郁、屈方宁二人请到帐中,亲自斟酒,言中之意,却是让他二人打道回府,镇守后方。两人也十分识趣,个说路遥天寒,弩机搬运不便,何况机关将尽,杀敌无力。个说自己兵力稀薄,本就出不几分力气,更不必说体质虚寒,难耐征途,大王悯惜下属,令人感动。当下君臣相乐,宾主尽
于收拾残军,比安代王还迟来步。安代王见他,顿时失控,几步迎上前去,把搂入怀中。连叫“可怜,可怜!”车唯也跪在他面前,放声大哭。安代王指天咒日,要踏平苏颂王宫,为他父亲报仇雪恨。
车唯原本委顿在地,闻言忽抬起头来,嘶声道:“大王要替父亲报仇,这里便有个冤孽对头!”说着,直直向御剑身后指。
他这举动大出人意料,时场中百余将领,都向他所指之处看去。
努桑哈见人人目光都望向自己,惊骇道:“车……车小将军,这是怎说?”
车唯切齿道:“你这恶贼!你谎称青可儿向毕罗王进谗,哈干达日唯恐王位旁落,只带千余轻骑,抄索云小道赶往苏颂王宫,哄骗父在某处将他拦截,不费兵卒……却将他送入毕罗精兵埋伏之中!恨不得啖你之肉,食你之血!”
努桑哈听这匪夷所思指证,瞠目道:“甚?……岂有此事?”见安代王与御剑都看着自己,立刻跪下来,颤声道:“真神在上,属下自二月十二日受命驻守牧云州,未敢擅离职守步,更不曾见过车将军。格日、高吉他们几个,都可为属下作证。”说到此处,忽然灵光闪,想到这几个都是自己手下,难以取信于人。当下跪行几步,把拉住屈方宁衣袖,叫道:“乌兰将军也是天天见过属下,大王,将军,你们信不过属下,还信不过乌兰将军吗?”
屈方宁安抚地在他手背上拍,道:“这段时间以来,与努统领确是同吃同住,每天相见。车小将军伤心之下,时认错人,只怕也是有。”
御剑与努桑哈相识十余载,手将他培养提拔成八部统领之,深知此事绝无可能,当下劝慰几句,便欲将车唯扶起。
车唯双血丝密布眼睛满含怨恨,从努桑哈移向屈方宁,又缓缓移到御剑身上。虽语不发,但人人都看得出来,他目光中明明白白就是在说:“谁也信不过。”
安代王见他神色不对,亲手将他搀起,道:“兄弟儿子,便如儿子般。你有甚委屈,只管与这个父亲谈。”挽他手,走入内室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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