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方宁笑笑,在她后颈吻下:“你是毕罗人,何况有守灵义仆这大块金牌,谁敢动你?”将她下巴略微抬,在镜子里与她对视:“好妹子,怎几天不见,愈发楚楚可怜?”在她耳边吹口气,笑道:“那谈笑间杀人灭口,骗得两国上下团团转伶俐姑娘呢?”
阿帕抬起头来,有些痴迷、有些畏惧地看着他镜中俊美面孔:“……本来也没有那大胆子,只是为将军高兴,别都不顾。这几天……看到将军为小王爷那伤心,心里也不好过。”
屈方宁似笑非笑道:“你想给生个?”
阿帕急忙摇下颈子,低声道:“婢子……没有这个意思。”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染些淡红,道:
他跟必王子如今势如水火,有些聪明贵族将领也嗅到风声,自己都不露面,只派手下幕僚、副将前去。只有小亭郁亲自加入队伍,他在前头扶灵,小亭郁便在离他半里远地方,派人挥洒纸钱。
安代王没有来,必王子当然也不会来。但理由还是冠冕堂皇,说是毕罗阿斯尔王听说外孙夭殇,震怒万分。幸而兔采公主远嫁在即,还算勉强维持二族之间岌岌可危关系。大王、王后家四口,正和使者讨论婚嫁事宜。
屈方宁对此漠不关心,连头都没有回过。他将阿葵小小骨灰,与乌兰朵骨灰并排放在起,喃喃道:“以后又是个人!”
桑舌在他远远身后,闻言眼圈红,深深地垂下脖颈。
小亭郁轮椅也停在距他箭之地,听这句话,眼角向人群中缺席空位微微扫,若有所思。
阿帕也戴上蒙面黑纱,穿着身死亡般灵装,三步叩,九步跪,来到两个骨灰坛前。她声也没有哭,句话也没有说。但在场人见她模样,都忍不住掉下泪来。有经验年长者则悄声对别人说,她可能活不长。
他们断然不会想到,法事刚刚结束,阿帕就脱下臃肿不堪灵装,换上洁白面纱,来到座既不属于她、也不属于任何人帐房之中。她打冷水,折帕子,就此呆呆坐在镜前,对自己红肿双眼不闻不问。她嘴唇异常苍白,手边也有最上等苏州胭脂,却没有描唇心情。
双手从背后环过来,搂紧她淡绿衫子:“今天辛苦。脸色怎这样白?”
她往日听到这沙沙充满诱惑男子声音,心房就仿佛被只灼热手彻底打开。此时却只勉强笑,覆住他雪白手套:“……听说必王子说要亲自拷问,看是不是受你指使。”
她轻轻垂下头,声音有些颤抖:“将军,……有点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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