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剑哑然失笑:“怎尽收些哑巴属下?”将屈方宁从身上抱下来,平放在车厢地上,替他盖上大氅。暗红炭火之下,只见屈方宁眼角微湿,不知是融雪还是泪光。
车夫向他深深鞠躬,才关车厢门,执鞭驾车而去。
他在原地站足足刻,才提步冒雪回营。只觉胸口阵冰冷,阵火热,澎湃汹涌,竟不能止。其时已有七八分醉意,却不愿就此睡去。即命人送来庄文柔口供,才翻开卷宗,侍卫已将扳指送回。此物在眼前,往事如烟云沸涌,如何还能清醒过来?
阿木尔驾车入营,声音轻微,几不可闻。只听屈方宁在车厢中慢慢坐起,看着身上大氅出神。隔好会儿,才以手背擦擦眼睛,声音却已恢复平常:“苏音他们动身?”
阿木尔点点头,将马车无声地驶入营地。屈方宁极低地叹口气,从车厢下个暗格中抽出两张黑色面幕:“那们也动手罢。”
“能跟你再睡觉,甚都不做都行。”
但这多半也是空口无凭,做不得数。要是真能不计后果地跟宁宁睡上觉,只怕会将他全身吞吃入腹也说不定,任他哭得怎样也不管,根头发、根脚趾也不会放过。
忽觉屈方宁挣扎动下,嘴里发出几个模糊音节。
他低声问句:“……什?”
屈方宁晃晃脑袋,忽然有些不乐意地咕哝声,呓语道:“不给她!”
庄文柔披枷带锁,在阴冷地牢中饱受煎熬。想到双幼子嗷嗷待哺,丈夫寒衣还未张罗,又忍不住哀哀哭泣起来。苦苦捱至半夜,只听地上脚步轻响,由远及近,渐至门口。卫兵喝问声:“什……”便闷哼声,身体重重倒地。个鬼魂般身影飘然而至,手中柄薄刃鲜血蜿蜒,却看不清面容。庄文柔颤声道:“你是……什人?”那人更不答话,利落地打开牢门,替她除去枷具,便欲将她扶起。庄文柔见那人脸上蒙着层黑布,只剩双眼睛在外,目光森寒,行事诡秘,也不知是凶是吉,心中害怕之极。见他手臂伸来,反向后躲去。那人似乎叹口气,从她身边退开。庄文柔犹自惊疑不定,只见
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,应道:“嗯。不给。”
屈方宁似乎很是满意,重重嗯声,重新伏在他肩上睡着。
短短几步路,倏忽之间便到。车上窖炉火眼看就要燃尽,名瘦小枯干车夫,正倚着车门打盹。见他来到,这才惊醒过来,慌忙从车上跳下。
御剑认得是鬼军旧部,嘱道:“好生带他回去,先别给他换衣服。”
那车夫连连躬身,打手势示意听到,又跑上跑下地添加火炭,让车厢温暖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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