屈方宁又盯他眼,道:“此路极其狭隘,轻骑尚可进出,大军贸然前行,恐有首尾壅塞、退不及时之忧。柳狐将
当下啼笑皆非,头个念头便是:“御剑天荒决计不能答允。”再想,只觉讽刺:柳狐与御剑斗十几年,平时偶提及,都是副恨不得将对方拆骨剥皮口吻。此刻为扎伊这块儿肥肉,不但可以携手同行、言笑晏晏,还谈起儿女亲家来啦!忍住发噱,推诿道:“承蒙将军垂爱,末将惶恐万分。只是婚姻大事非比儿戏,切还须请御剑将军定夺。”
柳狐亲热地拍拍他肩膀:“别担心,跟你们鬼王殿下不样,对往日仇怨看得没那紧要。再说,从前是敌人,往后未必就不能做朋友。屈队长,你说是不是?”
屈方宁暗暗“呸”声,笑道:“正是。”
柳狐神色喜不自胜,越发摆出副亲家翁派头,拉着他手亲亲密密说许多闲话,又拿出个两头尖尖珊瑚佛手荷包袋,说是他小女儿亲手所制,在毕罗也算件妙物,等闲难以得到,今日赠予屈队长,望勿嫌弃小女孩手脚粗笨云云。屈方宁腹中暗笑,连忙答谢,珍重地放入怀中。这荷包针脚绵密,绣工非凡,流苏络子打得十分精致,摇动时暗香缕缕,正是件小儿女情思之物。屈方宁捏捏荷包边,却不禁想起昭云儿那个麝香香囊,心中冷笑声:“你们疼爱女儿、侄女法子,倒是如出辙。”
言语间探子来报:前方出现东西岔路,路口有断戟、血迹、蹄印,车辙凌乱。屈方宁赶往察看,下马捻捻带血干土,又向四面白石障壁凝目细看,眉心微蹙。柳狐在马上笑吟吟道:“屈队长可看出甚端倪没有?咱们该往哪边走?”
屈方宁凝眉道:“末将斗胆借您地图观。”
柳狐反平日扭捏,爽快地拉开地图折页,指点当前所在。屈方宁见两条岔路描绘分明,东路宽阔,四向八达,主道绕个曲形半圆,直达盟军如今所在三风林附近,路程约有四十里;西路狭深,无甚分支,至十七八里外处塌谷,便已无路。屈方宁细看片刻,指道:“西路最末二里处,为何片空白?”
柳狐叹气道:“白石迷宫九孔七窍,仓促之间计里画方,实在难以周详。”
屈方宁半信半疑地扫他眼,起身道:“既如此,末将领兵前往西路探查,请将军从东路切入,前去与大军会合。”
柳狐忙摇手道:“不可不可。西路状况未明,怎能让屈队长冒这个险?在下要是独自回营,鬼王殿下还不得扒这张老皮?依看,他们也不敢向虎山行,多半就是龟缩在塌谷附近。咱们还是起去瞧瞧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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