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如此正经,倒是出乎屈方宁意料。偷偷将脸孔露出边,不相信地瞟着他,道:“你……你怎不笑?”
御剑失笑道:“为什要笑你?”顺下他脸边落下碎发,俯身看着他,正色道:“你被人下药,心疼都来不及呢。”
屈方宁刚被人算定十年之命,着实高兴不起来,此刻只得强颜欢笑,伸出个手掌,道:“那们做约定,刚才……你不许告诉别人。”
御剑有些诧异:“你是清醒?”
清茶。见他望着苍茫夜色,道:“少东家必然无碍。”御剑微点头,却不接话。朱靖将茶递给他,跟他并肩站片刻,又道:“他们本来要抓……是。少东家这番罪,是为……为受。”想到自己交友不慎,误信*人,满心愧疚,头也深深低下去。
御剑这才瞥他眼,道:“没怪你。”见他十分自责,拍拍他头,道:“抓是你,也要救。那有什差别?”
朱靖心里顿时乱跳起来,偷偷看着他侧脸,不自然道:“啊,嗯,多谢。”想到崔玉梅错认屈方宁是他儿子,暗暗地想:“他们要真是父子,那……那就好!”
屈方宁这厢被崔玉梅强扶着坐起,身上酸软无力,只能靠崔玉梅双手支撑在背后。忽听崔玉梅“咦”声,似是遇到甚奇事。又听她开口问道:“你练过甚功夫?”自是无力回答。崔玉梅便不再问,掌力激发,阵清冷之意从他身后绵绵传来,体内燥热顿减。片刻,身上大汗淋漓,连裙襦内衬都汗湿。那清晰无比触感也渐渐转为模糊,脑中也昏昏沉沉,不知是睡是醒,抑或是场大梦。
少顷,他眼睛涩然睁开,见崔玉梅在床边端坐,脸色甚是凝重。对上他目光,开口道:“你三焦失调,六脉虚空,心络浮涩,气格不通。自己知道?”
屈方宁冰火之症发作之后,总有两天四肢艰涩,走路发虚。此刻春药药力甫去,更是疲乏之极。闻言只哑声回句:“知道。”凝望崔玉梅片刻,问道:“……还有治?”
崔玉梅缓缓摇头,道:“脉象动止畸乱,气不能相续,乃是无可救治死症,顶多……还有十年之命。”
屈方宁目光微动,复望向破旧帐顶,喃喃道:“十年,那可不够啊。”
崔玉梅行走江湖,过是刀头舔血、朝不保夕日子,将生死看得轻如鸿羽。见他贪生怕死,心中鄙夷,推门走出去。
御剑随之进房,见他脸色苍白,红潮已褪得干干净净,目光也恢复澄明,即唤小厮送上衣衫。屈方宁见他,立刻把脸埋进床褥。御剑拍拍他汗湿后颈,道:“又闹什?起来,换衣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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