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时卿瞧明白这眼意思,想他是顾忌她在场,所以暗示他是否请她回避。
他很快道:“你说就是。”示意以后凡事都不必瞒她。
元赐娴心里头满意,面上则装作很无所谓样子:“你们聊正事,就不听。”说罢作势要走。
陆时卿哪里不知道她这种欲擒故纵招数,他
他这句直呼其名,倒是证实元赐娴心中猜想:这俩人关系确非常亲近,郑濯并未把他当臣下,而他也不以臣下卑微自居。
想到这里,元赐娴略蹙眉,忽听郑濯咳声问:“那你不想知道刚才那几问答案?”
“不想。”陆时卿切齿答,“不劳你老人家费心。”
他说完,再跟头雾水元赐娴解释:“刚才六殿下跟讲个笑话。”
郑濯马上接道:“对,是说《邹忌讽齐王纳谏》中,邹忌自觉不如城北徐公美事。”
。”
元赐娴赌气评价道:“觉得‘县主’比较好听,殿下还是照原来那样叫就好,还能省个字口水。”
陆时卿脸色阴沉下来。他早先刚在心里夸过她,这下能不能给点面子。
她冲他耸耸鼻子扮个“不服来战”表情,然后找个合适边角位置坐下来,问道:“你们聊什呢?”
上回三人如此会晤,还是花朝节在山上石亭,元赐娴问出这句后着实感慨万千,脑海中浮现出当日郑濯和“徐善”间种种小眼色,真是叹恨自己被耍得团团转,只道郑濯这帮凶也不是什好人。
陆时卿:“……”
元赐娴“扑哧”声,记起当初陆时卿教她写那篇梵文,现在倒可算明白他那会儿发哪门子疯。
陆时卿觉得郑濯待在这里就是个灾难,皱眉问他:“你还有没有正事,没事话,拿点粽子回去慢慢吃。”
端午快到。
郑濯摆手表示府上粽子很多,用不着拿他,然后道:“当然有正事,否则也不至于如此没眼色,在你新婚次日就来扰你。”他说完看旁元赐娴眼。
陆时卿心底也恰好在感慨这“物是人非”幕,因此没注意元赐娴问什,却见郑濯突然笑,起始是憋着,只有肩膀不住微微抖动,后来像是实在憋不住,放声大笑起来。
元赐娴缓缓眨两下眼,奇怪瞅他:“殿下,说什好笑话吗?”
郑濯心道好笑啊,太好笑。她来之前,陆时卿正在问他,他昨夜为何交代得如此之快,这是哪里出问题,有什妙法可以避免。
他回想他刚才难以启齿又百思不得其解表情,就能笑上三天三夜。
陆时卿已然明白他在笑什,脸黑得都能磨出墨来,咬着后槽牙道:“郑濯,你消停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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