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就是元赐娴声音,偏陆时卿还得装作不知道。他道个“进”字,垂眼思考自己该以怎样姿态面对扮成小厮她——是惊讶还是愤怒,茫然还是冷漠?
不料未等他思考出结果,元赐娴就自曝原形,面走近面笑道:“陆侍郎!”
他迅速入戏,抬头,眼底刹闪过无数种情绪,三分惊讶三分茫然三分冷漠,然后以恰到好处分愤怒质问:“怎是你?”
如此番过后,他在心里叹口气。自从给这丫头缠上,他天天做
陆时卿说完,径直往净房方向走,却听身后再次传来曹暗声音:“郎君当真不放?”
有完没完?他停下来回头问:“你这想放?”
曹暗低头道句“不敢”,突然听陆时卿“嗯”声:“你跟随多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不能全然忽视你提议。是不想放,但既然你觉得有必要,那就放吧。”
他好像也没这样说吧。
见郎君面露质疑之色,曹暗慌忙道:“是,小人确是这样提议您。那个……为免县主四处查探,有所发现,小人故意给她个送茶水机会,干脆放她来您书房吧?”
哪个丫头?曹暗愣之下明白过来,迟疑道:“郎君可是今夜从元府得来消息?如此恐怕不妥,您若严防死守,岂不令县主疑心,是‘徐先生’向您告密?”
陆时卿噎。他今夜怕是无酒自醉,还不如下人想得通透。
他抬手虚虚点着自己前襟道:“照你意思,还得故意给她放行,以证清白?”
曹暗咳声,小声道:“也不是不可以……”
“她想得美!”
这样也好,终归她意在他,若不给她指条明路,叫她无头苍蝇似横冲直撞,反倒摸到府邸里边密道,恐怕才更糟糕。
陆时卿对他这点机灵劲很满意,点点头示意他去,回身将书房里边要紧文书拾掇起来,完迟迟不见人来,无所事事之下便在案上铺张宣纸,挑拣支笔,随手画几株兰草,落几笔便朝房门方向望眼。
真是,送个茶水也磨磨唧唧。
直等到幅兰草图画完,房门才终于被叩响。陆时卿清清嗓子,淡淡问:“谁。”
门外人似乎也清清嗓,然后粗着个嗓门道:“郎君,老夫人请小人给您送茶水。”
当夜,曹暗被陆时卿轰出去,翌日黄昏再来他书房,叩门道:“郎君,来!”
陆时卿刚巧人在门边,便亲手移门,往外道:“什来?”
他问完便兀自明白过来,皱皱眉:“怎这个时辰来?”他刚叫人备水想去沐浴。
曹暗心说这是澜沧县主决定,他哪里知道,面上问:“郎君放是不放?”
“不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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