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好这时候,护士进病房给他换药,翁施着急地问:“姐姐,现在能出院吗?还有好多事情没干完呢。”
“想什呢,”护士瞪他眼,“你这激素值还没恢复正常水平呢。”
翁施揪着被单:“可是——”
“行行,先安心留院观察,”护士给他量血压,“哎你们警察是不是都个样啊?你领导也是,特操心,这能不累吗?”
“领导?”翁施讷讷地眨眨眼,“他怎?”
翁施药里有镇静成分,夜里喝次药后,发会儿呆,不知不觉又睡过去。
早晨睁开眼,床边只剩下张行军床,只有软垫上浅浅褶皱和随意堆放薄被能看出昨晚有人在这里守整夜。
宋科长走,出这样大命案,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去处理,他定很忙吧?
道理翁施都明白,但不知怎,胸膛里还是空落落。
翁施愣愣地看着那张行军床,宋科长那高大,躺在这上面恐怕连脚都伸不直吧?
“估计他也是忙抽不开身,昨晚上十点多赶来。听值班同事说,他直在问医生你情况,其实你这也不是什大事儿,他表现得就和你得绝症似,刨根问底,把医生都问烦。”护士表情有些无奈,说道,“后来他就进来陪你,两点多在走廊接个电话,好像是有什急活儿要他看看,他就抱着电脑坐外头椅子上处理,直弄到四点多才消停。五点多天还没亮呢,又来通电话,他匆匆忙忙又走,估摸着你领导这晚上都睡不俩小时。”
翁施颗心揪得紧紧,霎时间又懊恼又自责,他竟然以为宋科长不管他、不要他,他好笨啊。
护士说着说着很是感触,轻叹口气:“你们这个职业和们挺像,手机永远不能关机,必须随叫随到,们得对病人负责,你们得对老百姓负责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你们领导就这忙吗?让他多歇会儿不行吗?”
“不行,”翁施认真地说,“他很重要,秒钟都不能耽误。”
案件侦破不能没有宋尧,翁施也不能没有宋尧。
他们家豌豆科长对床铺要求可高,家里光是张床垫就要好几万,在这上头睡晚上不知道得多憋屈,他会不会落枕?醒来后腰有没有不舒服?
被子这薄,他身体那柔弱,万着凉可怎办才好?
他忙起来不管不顾,有人给他倒水吗?有人监督他吃饭吗?
还有就是……他生气吗?
翁施想着想着鼻头就酸酸,因为他没有把做过腺体摘除手术事情告诉宋科长,所以宋科长生他气吗?宋科长不管他吗?宋科长不要他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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