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念轻手轻脚地放好颜料,心里着急,但还是给等着改画女学生解释几句才出去。
他系着画室常见深褐色围裙,微微出汗,鬓角头发贴在脸颊。池念胡乱地抹两把,感觉脸上有颜料,他顾不得现在去洗,满心都是:“奚山怎会出现在这儿,他不是该和朋友聚会吗?”
聚会出
像水中看月雾里看花,不比在青海他们看过那场日落倾天盖地,南山上,渝中灯光璀璨,他和奚山却终究隔层。
憋屈与快乐两种心情拉扯着他,池念晚上都没睡好。
“不知道奚山现在做什,可能在和朋友玩吧,他昨天说今天会去扫墓……”池念想着,下笔有瞬迟疑。
教室门从外面被打开,夏雅宁探个头,作气音,怕打扰到学生,手脚并用地招呼她:“池念!快快快——”
“什?”
“今天怕是要下雨哦……”连诗语捧着保温杯靠在窗边,语焉不详地感慨,“才四点钟,天黑成这样。”
池念正在帮个女学生改画,闻言看眼,才发现不知什时候画室光源从天光变成顶上护眼灯,不过都是昏黄黄,看久犯困。
空气里又开始返潮,隐约能闻见泥土被淋湿后腥味。
“是有点黑。”池念说,抹把大拇指关节处沾上丙烯颜料。
连诗语转过身,大发慈悲地做个决定:“要不再画四十五分钟就放学吧,会儿如果真下大雨,他们没带伞也不好走。”
“有人找!”夏雅宁眉飞色舞,生怕他没转过弯,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补充,“哎呀,就是昨天下午来接你那个大帅哥,快点,人家在等——”
池念倏地站起身。
奚山?他怎会来?
因为“你过去话太麻烦”,奚山昨天找池念要过个定位,方便起去玩时接他。天前,他开车到画室找池念,还是那辆黑色丰田,好在来时候学生已经散得差不多,只有夏雅宁和连诗语知道。
于是他就成夏雅宁口中那个“大帅哥”,第二次再来,句话都不说夏雅宁就直接冲进教室帮他叫池念。
学生们立刻哄闹,派说“连老师你是不是自己想翘班”,派说“连老师真好”。
池念笑笑:“随便啊,早放就早回去睡觉。”
连诗语问:“昨晚去玩得太迟吗?”
“没有,九点半就散。”池念用画笔尾端抵住太阳穴,“是自己失眠。”
他昨晚和奚山去南山看夜景,本来晴空万里,等终于挤上观景台却开始起雾,好在不影响风光,拍照片有点人头攒动,仍有两张奚山很满意。晚霞走到长江中,雾气朦胧也是别样美,但池念觉得少点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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