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唇边突然划过丝讽刺笑意:“那你觉得应该过什样生活?”
冷风吹起姜暮短发,她转身走向崖边,看着无际黑暗,回答他:“不知道,起码不是这样,不能安安稳稳吗?”
“既然不知道,那来告诉你。”靳朝将烟扔在泥土地里,厚厚鞋底碾上去,直至将烟头彻底踩入地底再也挣扎不上来。
“和靳强刚来铜岗没地方住,租个地下室,没有窗户没有光,白天当晚上,只要下大雨屋子能淹到腿,作业书包床垫全泡在水里,还有老鼠尸体漂在水上,只能把桌子拼拼睡觉,第二天再把积水盆盆往外泼。
他听人说可以介绍他去做土石方,要交介绍费,把身上钱都交出去,那个人电话直接成空号,们连地下室都没得住。
办?”
“能怎办,谁知道们在场?”
“其他那些人”
靳朝嗤笑声:“顺便把自己供出去?”
“如果有路人看见呢?”
睡过天桥,睡过马路,睡过澡堂子,你跟说钱不重要?
后来他终于找个靠谱工作,碰上赵美娟,他离过婚,赵美娟是头婚,他没有房还拖着,好不容易凑足首付,点工资每个月付完房贷根本没有多余钱,学校要交钱就得在他们房门口拿着缴费单为两三百块难以启齿,你说钱不重要?
二十年房贷,无止尽医药费你以为靳强个人能抗得住,他最难时候没有丢掉,你觉得应该对你爸拍拍屁股走人吗?”
北方天际挂着颗最亮星,无数漆黑夜里那颗星星指引着姜暮,她顺着它光亮点点摸索到今天,她以为,以为爸爸和靳朝离开她以后,她生活从此四分五裂,在她羡慕其他孩子有爸爸,为自己情感需求伤春悲秋时,大地另头靳朝却在为生存苦苦挣扎,甚至连最基本温饱都解决不。
姜暮再抬起头时,那颗星星依然挂
“不认识那群人,这条路还能不给走?”
“群里那个定位,群……”
群解散,全员禁言,没有留下任何聊天记录,交易是现金,无法追查,附近是未开发地段,连监控都没有。
姜暮突然感觉股凉意从脚蔓延至胸口,她将信封狠狠甩在座位上,拉开车门下车把狠狠甩上门盯着他:“即使做得再隐蔽又怎样?万出事呢?为钱难道还要把命搭进去?今天是他,明天是你呢?钱就那重要吗?为什要过着这种命悬剑上生活?”
靳朝眉骨投下片阴影让他眼窝深邃得像无法探索星海,他声音仿若从山谷里传来,带着浑厚压抑重复低喃着:“命悬剑上生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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