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次有机会起吃饭。”宣兆笑着说。
岑柏言不习惯这种所谓商场上公式化话术,他不自在地点下头:“行,下次。”
明明彼此都知道,根本就不会有下次。
车窗缓缓抬起,就在即将关闭时候,只手突然插进来——
宣兆心头猛
到个十字路口,车在绿灯最后秒停住,宣兆毫无征兆地睁开双眼,在镜中撞上岑柏言来不及收回视线。
对视来猝不及防,岑柏言有些狼狈地撇开头,欲盖弥彰地望着窗外。
宣兆没有任何反应,也没有说话。
分钟红灯过去,汽车再次发动,岑柏言呼出口气,眼神不受控地再度看向后视镜,宣兆闭着眼,神情无比平静。
霎那间,种恼怒、怨恨情绪股脑涌上来,岑柏言想为什你总是能够坦然处之呢?
柏言来说,宣兆就好像窗外秀丽明媚南方街景,不知不觉中,已经变得无比陌生。
“对身体不好,”岑柏言沉声说,“你还是尽量少碰吧。”
宣兆毫不在意地摆摆手,将椅背往后调调,找个舒适姿势靠着:“这身体也就这样,没什好不好,也不会因为少抽几根烟就多活几年。”
岑柏言眉心轻蹙,下意识地想要反驳,话到嘴边却又咽下去。
回程路途不短,宣兆靠着椅背,双眼紧闭,似乎是睡着。
是你说爱,是你说不爱,是不是从头到尾只有个人被搅弄心绪不定。
是你说要对好,死缠烂打要追回,现在也是你理智平静仿佛什都没有发生过。
岑柏言用力甩甩头,警告自己不准再这想,是他推开宣兆,没道理现在又来责怪宣兆疏离。
分都分开,现在这样是最好,丝虚妄幻想都不要再给他。
岑柏言下车,宣兆按下车窗,和他礼貌地道别。
岑柏言透过后视镜看他,相比上次见面,他又清瘦些,眼底憔悴和疲惫怎都遮不住,整个人气质也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。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光线原因,他脸呈现出种近乎透明苍白,眼睫在脸颊投下阴影,浮动灰尘从鼻尖掠过。
上次这样看着他是什时候?
应该是在美国那家医院里,岑柏言生病,宣兆贴身照顾他。
每个深夜,宣兆缩在沙发上睡着以后,岑柏言总会这样看着他很久很久。
不管是在那些深夜,还是在此时疾驰汽车上,岑柏言不得不承认,每当他看着宣兆,原本已经疼痛到麻痹心口仍然会有很强烈反应,半是欢喜,半是悲楚,半是爱,半是恨,种种极端情绪混杂在起,总是让他无法自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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