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柏言条件反射地皱起眉:“你什时候开始抽这个?”
话音甫落下,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这副质问语气十分不恰当,于是接过点燃香烟,放缓声音说:“你以前不抽。”
“你也说,那是以前,”宣兆转回身,无奈地耸耸肩膀,“生意人,应酬多,没办法。”
岑柏言调下车窗,抿着烟嘴深深吸口,吐出白雾迅速被风吹散。
他发现自己想象不出宣兆抽烟会是什样子,想象不出宣兆在觥筹交错酒局上和这个总那个总互相递烟、敬酒样子。
“你之后什打算。”宣兆问他。
“嗯?”岑柏言回神,在后视镜里对上宣兆温和眼神,他愣两秒,率先挪开视线,“在办转学申请,美国那边教授对不错,学校也挺喜欢。”
“挺好,”宣兆点点头,“有什能帮上忙,你可以联系。”
岑柏言说:“你已经帮够多。”
“其实也没有,”宣兆微微笑,“不用这客气。”
“回学校吗?送你。”从疗养院出来,宣兆对岑柏言说。
岑柏言说:“不用,去前面等公交。”
“这边车少,”宣兆拉开车门,笑着说,“上来吧,刚好也要去学校办点事,顺路。”
宣兆似乎已经找到和岑柏言平静相处方式,他笑彬彬有礼,又带着恰到好处、不令人反感距离感,甚至能够自如和岑柏言开起无伤大雅小小玩笑:“快上车,再站会儿,脚可受不。”
然而他表现得越游刃有余,岑柏言就越不好受。
对岑
岑柏言也礼貌地笑笑,而后车里就陷入长久沉默。
不说话别扭,说话也别扭,怎样都别扭。
岑柏言终于有种“和他已经彻底地、正式地分开”实感,这明明是他直希望,但当这个瞬间真来临,他却觉得身体里什地方就和被打个结似,喉咙堵得连气都喘不上来。
岑柏言烦躁地闭闭眼,下意识地伸手到裤兜里摸烟,然后想起这是在宣兆车里,手指又是顿。
没想到宣兆从自己上衣口袋里取出根烟,用火机点燃,转身递给岑柏言:“喏,不介意。”
“好,谢谢。”
岑柏言弯腰上车,坐到另侧靠窗位置,把身侧宣兆位置空出来。
然而宣兆却关上车门,接着坐到副驾驶上,边扣安全带边对司机说:“先去趟海港大。”
“辛苦。”岑柏言说。
汽车缓缓驶离郊区,岑柏言转头看着窗外,街道和树木从视线里疾驰而过,他在国外经历个漫长冬季,本应该熟悉南方景致,此刻却显得有些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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