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留宿在谁哪里又不是他们所能管束,不敢来怪罪朕,只敢来指摘你。”
圣上用绢帕沾沾她面上清泪,大臣们除将这种事情归咎于嫔妃之外还会偶尔说说君王不是,但后宫里面人却只会怪罪更为弱势女子,皇帝却从来都是被狐媚蒙蔽。
“那官家会因为想要叫少受些议论……而去旁人宫里吗?”云滢享受着天子服侍,却又生出些其他怀疑,她突然语气就和软下来,紧紧地依靠着他:“其实不要紧,议论就叫人议论去罢。”
圣上微怔,旋即知道她心思,手伸到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拧下,板正神色,“你这主意倒也有几分道理,朕以后再也不来,自然也没人敢这样说你。”
云滢知道他是在
乐,她也要因为自尽罪过而不得入轮回。
“官家如今还没有亲子,便是将来叫河间郡王承宗祧,也是只尊奉坤宁殿圣人人,还碍人眼做什?”
云滢如今固然风光,她说这些话自然也不是完全没有想过以后,“这样任性,除官家,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样包容、待好。”
后宫之争是平静而又残酷,皇后现下软弱仁慈是因为当今圣上从来便没有喜欢过她,而太后又嫌她当日顾忌圣上感受多过对清宁殿孝敬之心,即便嫔妃斗胆僭越,也做个不闻不问阿家翁安心养病,随这些人怎闹去。
万真有山陵崩那日,秦氏左右朝堂,哪里还会是今日模样?叫她殉葬倒还算好,如果要把她做成人彘,叫人求生不能,求死不得恐怕才更是难办。
圣上最初是不想惹她伤心难受,才选择这样好声气地同云滢言语,但她不仅哭,几乎还将他衣裳前襟都沾湿,叫他心没由来地也跟着软下来,待她愈发柔和些。
“原是你过错,怎到最后反而变作朕不是?”圣上安抚地拍拍她背,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,“这些都是将来事情,为这些虚无缥缈事情哭,亏你也有脸?”
“外头人怎说,官家又不是不知道,”云滢同他赌气,又像是同自己在赌气:“朝野都在说是杨妃,不生皇子却要直霸占着陛下,您当真不知道他们排那些戏是什意思?”
圣上瞧眼她伤处,稍稍蹙起眉,那份想说教她心思早便已经没,她面颊因为沾染湿意而更显柔软动人,他很喜欢她在床笫间承恩不胜模样,但并不喜欢她受别人委屈。
他平日里要仔细相待呵护珍宝,被别人说得不值文,这是叫人无法容忍事情,也令天子圣明蒙尘。哪怕是查封几家书铺,也无法堵住旁人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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