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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来,这个民族或许还会忘记战争痛苦,或许依然会有人为私利背弃国家,为偷生叛离人民。
但这从来不是个容易认输民族。
因为这个民族,总还是有批人,在穷时候不抛弃她,在弱时候不鄙视她。
为她掷生死,为她浴血拼杀。
这辈子浑浑噩噩怂着过来,他突然想干件男人该干事。
宁馥盯着他看几眼,收起那张纸。
“那就跟上吧。”
孙上签并入队尾。
队伍过江。
渡江前赶上来。
宁馥看着这个留小胡子男人,温和笑道:“孙先生不必再送。军费也不必送。”
孙尚谦气喘嘘嘘,依旧是双不讨人喜欢老鼠眼,转来转去,却最终迎上宁馥目光。
他有些尴尬地从怀里掏出张纸来,递给宁馥。
“和你们起走……行不?”
为她知不可为而为,为她虽千万人而往。
哪怕这些人,曾经受尽这时代折磨,命运捉弄,哪怕他们抱怨过世道不公,痛恨这命如草芥。
却还是为这个民族,为眼下,正在受苦,糟糕国家,抛弃自己爱情和前途,抛弃他们好不容易偷来片安宁,毅然决然地——
将自己碾碎在历史车轮之下*。
作者有话要说:*最后段化用自《战争与和平》
怒江波涛汹涌拍击着江岸,而他们通过吊桥,就是这天堑之前,唯退路。
华轩拔刀而出,斩断吊桥绳索。
那吊桥摔入江中,瞬间便被江水吞没,隔着重重雾气,不见踪影。
只有江水怒号,隔空传来隆隆炮响。
宁馥向众人道:“走吧。”
是他自己写生死状。
孙先生自诩文化人,字写得也齐整,只是落款处又改回他那个土吧唧本名,“孙上签”。
战事吃紧,松涂县告危,相好收拾细软,说要和他往内陆跑。
他听说白马寨下山。
鬼使神差地,他不想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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