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伍下
白马山。
老百姓们送来鸡蛋、腊肉、竹筒饭。
队伍就在山下饱餐。
然后
路离开松涂县境内，向南而行。
有人从县里追出来，紧赶慢赶，终于在队伍
剪去胡子以后年轻许多
男人笑，“山下松涂县宁家四小姐，从来没有上过护士学校。”
他注视着宁馥，“你不归家，却向死。
不问你打哪来，总之，你是宁馥就好。”
宁馥叹口气。
“好久以前就同你说过，有些事，心里清楚就好，总不必说出来。”她道：“说你聪明，你却改不在这上面犯傻。”
华轩眨眨眼睛。
“但现在，或许就要带你们去死。”
“你们愿意吗？”
潘大刚带头说愿意。
他在生死状上摁下个鲜红指印。
山匪中许多人还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，纷纷跟在潘大刚后面按指印。
讲得实际，就叫战死他乡。
即使是最最缺乏军事常识人，也知道出国远征，是个什
概念。
这场战争惨烈，哪怕是躲在这小城里试图偏安隅，最最软弱懦夫，都清二楚。到个陌生国度，去与那些传说中几乎非人侵略者作战，已经被大多数人默认为去送死。
马革裹尸，再不能归家乡故土。
宁馥声音沉静。
缅战事告急。
日军飞机轰炸。
松涂县早已不是偏安隅小镇。老百姓日日如同惊弓之鸟，能跑得早就跑，可多得是拖家带口，故土难离。
如果连滇南国门也破，从此后，偌大国土，还有哪里可以躲避呢？
去缅甸。
“不是犯傻。”
***
没听说过哪支军队，是鸣锣出征。
白马寨自己执行这个仪式，出发。
那大锣声音不如战鼓令人激动，在黄昏中敲响，更有种渗人喑哑悲壮。
华轩是写名字。
他名字和宁馥写在块，等众人散去，他又问句。
“你真叫宁馥？”
宁馥点点头。
她依旧神色温和，只是道：“为什这问？”
愿意离开，现在发给路费。愿意和寨子出去大日本人，留下来，写生死状。
寨中众人，皆有安排。
白马寨议事厅前，那面铜锣最后次被敲响。
她手组建侦查排，急救班，全都留下来。
宁馥道：“组建你们，原是想尽全力保存们大家生命。”
去缅甸打仗。
这个概念让许多人茫然、许多人惊骇。
这两个字不算陌生。松涂县已驻守国门，缅甸，实际上比口口相传上海、北平，离他们都要更近。
不同是，那里有凶残日寇，那里不是中国。
说得好听，叫做为国出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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