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舒亦的微信。
他扫了一眼,没回复。
拿开手机,视线继续集中在平板屏幕。
画廊转手的事儿因了老板出远门暂时搁置下来,晏子谦近日在北京,兄妹俩今天下午便一同出去了。
老晏下车还在骂俩白眼狼,絮絮叨叨着趁画廊转手前淘一淘漂亮的字画儿艺术品
晏语柔闹了脾气没来,只叫怀礼陪着老晏去看。她可不想老晏絮絮叨叨的,她平白遭一通脾气。
一百多万的事情,又不是四千万。
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,还当她是个没法自己做决定的孩子似的。
老晏近三年几乎都在疗养中心度过,许久没出这么久的“远门”,发觉哪里与自己记忆中不一样了,便去问怀礼和怀郁。
怀礼耐心,怀郁倒是不疾不徐地调笑:“爷爷,您这出趟门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,不至于吧?”
来的房子。
房子老了却耐不住地方好,去年小区新做了周围的绿化,从二层阳台望下去,远处人造湖波光粼粼,绿植如被,采光和风景都好得不得的了。
这房子有段时间没住人了。
怀礼今日回来上下望了一圈儿,很是怀念。他十二岁那年独自从港城来北京,一直住在这里。
老晏午休起来,房内开了加湿器,稍稍能过滤闷燥的空气。
老晏说:“你还说呢,上回那个拍卖会,那副画60万买回去我实在觉得亏了,没有当时好看了,柔柔还说值得,一直叫我拍。”
老晏又对怀礼道:“怀礼那晚来晚了,要是他在我旁边,我也不会白白花掉60万呀——”
怀郁后视镜瞧怀礼了眼,开着玩笑:“爷爷,你这就错了,我哥看到什么只会说‘好好好’,他没兴趣的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的,你从他嘴里可听不到一句‘不喜欢’——你说是不是啊,哥?”
怀礼正拿ipad浏览上海分院发来的材料,他只是笑,也不否认。
蓦地手机震动了下。
医生嘱咐了不能开空调,北京的夏一向冗长,燥热要蔓延到秋季中旬才会稍有凉意,所以每年这时都很难熬。
老头是个,bao脾气,去年还嚷着这夏天这么热让他一命呜呼了算了,可谁知他的身体却是一天比一天恢复得好,几次常规检查下来都没有大碍,精神也越来越好。
晏语柔要买画廊的事儿本想真正拿下来了再告诉老晏,别让老爷子提着一口气又给她否决了。
可谁知怀蓁昨日“闲聊”时多嘴谈到了此事,生怕她拖累她的好侄子怀礼再像上回那样挨老晏一顿骂似的。昨天老晏听说了,当即就决定今天去画廊看一看,到底值不值得买下来。
司机老陈的妻儿在老家有了事需要照顾,前几天就回去了。怀郁开车来接老晏,怀礼陪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