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川道:“没名字,等着娘娘给取呢!不过先头为招呼方便,奴婢和底下几个猴崽子管它叫狗爷,也是应个急,不当真。”
这个急应得好,瞧它摇头晃脑样儿,叫狗爷名副其实。音楼在那狗胸脯上抓挠几下,吩
自过来。要仔细地瞧,用药也别苛减,只管上库里提去。”
那王坦是太医院院使,正宗把手,历来只给君王瞧病,这回破例让他伺候个太妃,实在是很大脸面。崇茂应个是,退到帘外发话去。
音楼正要道谢,隐隐听见两声狗吠,才想起来南下之前皇帝曾经答应送她只狗。又想起肖铎那天别扭话,说她没出息,只狗就勾魂儿,现在想来真是五味杂陈。
转头往外看,穿飞鱼服内侍进来,到近前站定,胳膊往前凑凑,笑道:“娘娘您瞧,奴婢奉主子旨意伺候狗爷。主子疼爱,直叫养在养心殿里,奴婢半点不敢怠慢。今儿娘娘回来,奴婢送狗爷物归原主,向娘娘交差啦。”
音楼听觉得有意思,这些太监谄媚,连狗都冠上爷名号。再看那叭儿狗,还是半大,狗头搁在他肘弯处,湿漉漉黑鼻子,两只眼睛又大又亮。她伸手过去抚抚,不呲牙很温驯。再摸摸鼻梁,大概手上有糕饼味道,它扭过来顺势好通舔,柔软舌头,来回像墩布擦地。
音楼笑起来,淡淡唇色还带着病气,歪在锦囊上,像副水墨仕女画。皇帝心里高兴,对那太监道:“甭在娘娘跟前摇尾巴,知道你图什!崇茂,平川养狗有功,赏他把金瓜子儿。”说着也去狗头上捋几下,笑道,“惠王家产那窝,就数这只最拔尖儿。你瞧毛色好,头大脸盘儿开阔,是朕精挑细选,你喜欢吗?”
有点邀功味道,音楼这才好好看他眼,抿嘴笑着点头,“您费心,谢谢您。小时候家里也养过狗,不是什名贵种儿,是只土狗二板凳。经常往厨里偷偷拿东西喂它,后来母亲嫌叫得烦心,让人打死吃肉。自那以后就再没动过养狗心思,怕善始不得善终。”
皇帝说:“那是以前事儿,眼下在宫里,有王法地方,谁敢打死你狗?你只管养着,这狗通人性,比养虫好。你跟它说话,它还会歪着脑袋琢磨,很有意思玩意儿。”
只狗也不值什,见她有要抱意思,平川赶紧递过来,捏着嗓子叫留神,“狗爪子虽不及猫爪子,万勾着衣裳也不好。奴婢寻思着回去给它做几双袜子,这娘娘要抱也不顾忌。”
深宫寂寞难耐,养狗做伴也是个出路。音楼把这狗肚皮朝上,抱孩子似仰天抱着,转头问:“叫什名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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