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彬护送着他上轿子,那小轿子嘎吱嘎吱行
说是陆续娶六七个姨太太,死死疯疯。那锦衣卫去查抄他家时候,几个院子封,打开来,里面女子都只剩下副骨架。怕是活生生饿死。
又说他家宅子大不合制式,七进八出,倒快比上王府大小。
家里私库金银烂成泥,玉器堆得都碎,还有无数珍奇珠宝,珊瑚东珠,什都是成对。还有那米仓粮仓,耗子吃肥头大耳,比猫儿还大上数倍。
他那些个地契,足足算下来,面积有小半个顺天府大。
这些谣传越吹越奇,说书人口水横飞,几天几夜也吹不完。
廖玉成生魁梧高大,多年驻守在外,风沙染白他双鬓,他抬眼瞧见赵驰,心中欢喜哈哈笑道:“这多年不见,末将早就安耐不住,不来接您不行。”
几人又是阵寒暄,遂上马往开平方向而去。
“京城情况如何?”
赵驰笑:“只待风动。”
*
报应?你以为什都不做清清白白下地府就能投个好胎。别想!活着老天爷就不眷顾你,还能指望下辈子?”
轿子嘎吱嘎吱响着,从悠长巷道传过去。两边紧锁宫门后,是后宫嫔妃居所。
残雪被踩泥泞。
不知道从哪儿传来幽幽女声,唱着些缥缈调子……
“……眼看他起朱楼,眼看他宴宾客,眼看他楼塌……把五十年兴亡看饱。那乌衣巷,不姓王;莫愁湖,鬼夜哭……放悲声唱到老……”
“谁知道这郑’千岁‘是触谁逆鳞啊。”有人问那说书先生。
“嗨,这谁知道。皇上呗。”那瞎子老头道,“他郑献富可敌国,藏富于己,皇上不抄他家抄谁家呀?他家大门开,抵上好几年全国税赋呐。”
喝茶片哗然,议论纷纷。
高彬从街上过来,在何安耳朵边道:“厂公,诏狱那边安排好,咱们可以过去。”
何安嗯声,从怀里掏出颗金瓜子放在茶碗旁边,撩袍子出茶楼。
京城里如今最大事情,怕就是何坚妾侍左氏状告司礼监秉笔郑献欺男霸女事儿。
先是林茹敲鼓递状。
后是大理寺受审。
本来都觉得这事儿也就消停,结果忽然东厂抓郑献。
他那些个旧事被翻出来。
再无人言语。
*
赵驰乔装打扮,绕过顺天府,路向北而去,行小十日,刚踏入开平界内,就远远有列甲兵等着他。前面打头正是开平都司廖玉成都指挥使。
见赵驰前来,廖玉成已经带头迎上,抱拳道:“王爷。”
赵驰连忙下马扶他:“廖叔叔多礼,自己去开平就行,何必烦劳您来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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