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秋天,便是冬天。
雪落下来时候最是受罪。
穿着单薄,还得直扫雪,手脚都生冻疮。
做不好,上面人责骂打罚都是少不。
他年龄小,吃苦忍不住,偷偷躲着哭。有调皮半大不小,着装华美孩子,跑到这偏殿来玩,瞧见他。
他难得说这大段话,也难得这放低姿态求人,大有赵驰不去,他就不走姿势。
赵驰看白邱。
白邱不赞成表情看他。
赵驰笑:“去去就来,白先生莫急。”
“……可点也不急啊。”白邱瞧他心意已决,遂不阻拦,让开去。
那日何安仿佛被抛弃般小鹿样眼神……
赵驰叹口气:“就是因为上次没去,后悔。行不行?”
“殿下想清楚?”
赵驰顿,刚要张口说话。
两个人同时都抬头去看房檐,白邱喝道:“什人?!”
糟糕。
他看密报,前因后果也交代清楚,最后几个字说何安咳血,喂药不进,印入眼帘后,便什思绪也没,站起来换身劲装就要出门。
刚打开门,白邱已经站在外面。
“殿下要去做什?”
“小师叔让开。”
他认得人家衣服,大约是个皇子。
擦眼泪给人叩首。
“小火者,你哭什?”那十多岁孩子问他。
“日子太苦,没有盼头。”
赵驰下台阶将喜平扶起:“还等什?走吧。”
*
何安做个梦。
他梦见自己刚入宫没多久时候……
那会儿他还是个小火者,最多也不过是替大太监们打打下手。活儿是永远做不完,整个宫殿活儿都是他,每天天不亮就跪在地上擦金砖,灰尘是永远擦不完,树叶也是永远扫不干净。
接着就瞧见喜平从空中落地,站在房檐下给赵驰抱拳鞠躬:“殿下,厂公今儿又烧起来,谁也不认,梦里只喊着您名字,药和饭都灌不进去,大夫说这下去,怕是要糟。奴婢斗胆来替厂公请您过去趟。”
“要是不去呢?”
喜平没抬头,只道:“今日拼奴婢浑身手段,绑也把您绑去。”
说完后,撩袍子,跪在地上。
“求殿下看在厂公对您尽心尽力份儿上,跟奴婢走遭。”
“半夜三更,已经宵禁,殿下穿身夜行衣是要去作甚?”白邱看得明白只问他。
“去看看何厂公。”赵驰道。
“殿下白天就已经去次西厂,现在半夜还要去何厂公家里,就算是礼贤下士,不觉得太过些?”白邱道,“按道理,你应该不知道他生病。”
“现在知道,就应该过去看望。”
“上次不是也没去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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