颐行觉得很不好意思,“当着这空头娘娘,心里头也有些不安来着。”
含珍笑笑,“没事儿,奴才也是十六岁上才长成。这种事儿,有人早些,有人晚些,像家里头议亲,也不带问您家闺女来信儿没有,难不成为这个,两家子就不结亲?”
颐行听她这开解,心里头也踏实下来,当初味地想往高处爬,实则没想到她位分升得这快。不升位分,自然也没人告诉她,得来月事才好侍寝。当时初封答应,绿头牌已经上银盘,人也上西围房里点卯,再要撤也来不及,所以这事儿就含糊着,直没提。
还好,昨儿夜里皇帝没追究,可算糊弄过去。像含珍说,反正信儿早晚会来,总不见得她是个怪物,辈子不来信期吧!
这想,老姑奶奶脸上
主儿,头天这睡,要招人笑话。”含珍边说边取衣裳来伺候她穿戴,见她额角多出块淤青来,讶然问,“这是怎?昨儿还好好呢……”
颐行抬手摸摸,隐约有点疼,便道:“夜里摔。”
含珍却笑笑,没有说什,只是这笑看上去意味深长得很,她急起来,“真是摔,半夜里从床上掉下去。”
其实认真说,自己也有些不相信,当初她们做宫女那会可是练过睡姿。可不知为什,晋位后这些好习惯全没,大概人旦出息,就没约束,要把以前憋屈都发散出去吧!
皇上寝室里,没有主儿们用胭脂水粉,含珍便先替她绾发,等回到永寿宫再重新打扮。
“按着老例儿,后宫嫔妃开脸,得上皇后娘娘跟前敬茶。”含珍边替她梳妆边道,“如今后宫没有皇后,贵妃也不问事,主儿上慈宁宫给太后磕个头吧,也算对昨儿侍寝有交代。”
银朱搬着铜镜,站在她身后给她照着燕尾,面道:“主儿,您如今和皇上冰释前嫌吧?夏太医事儿,往后就不提吧?”
她们似乎很为她侍寝庆幸,颐行却慢慢红脸,低着头犹豫再三,才把真相告诉她们。
含珍和银朱听完都呆住,银朱是个直肠子,合什拜拜道:“阿弥陀佛,皇上没降您个欺君之罪,是您祖坟上冒青烟。”
含珍瞧着她,不由叹气,“您胆子可真大,得亏万岁爷包涵,还让您睡到今儿早晨。这事儿皇上既然不提,您就切照常,还是得上太后跟前磕头请安去。皇上翻牌子消息,敬事房应都要回禀太后,绕也绕不过去。既这,壮着胆儿过去,只要万岁爷不在太后跟前戳穿您,您就将错就错吧。横竖侍寝是早晚事儿,您如今都到这个岁数,料着用不多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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