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好些回,她白日里眼瞧着好些,第二日睁眼
眼神是瞧着三叔同婶娘,话却是对李十说,李十点点头,同她齐掩门出去。
许久未使招式,方才也不晓得是不是抻着筋,李十掌根处有些疼,她边走边轻轻揉,拇指将连着无名指同小指手筋挨个推开。
“方才那个,是疫虫。”待走到空旷街道上,李十才开口。
“是。”
李十看眼她:“你便是这样救他们?”
被定住三叔,像是在仔细搜寻着什。
过会子,便听得“吱吱”声响,似幼鼠觅食尖叫,却要小上许多,若不是此刻安静得过分,怕是压根不能入耳。
宋十九侧耳听着声响,耳廓动,手腕翻转如倒挽剑花,玄铁扇绕着指尖圆满转,疾如闪电地敲向三叔中庭、灵墟、鸠尾三穴,胸前散尘被震得抖,“吱吱”声惊乍乍地叫起来,好似被烧尾巴。
李十凝神细看,三叔身子骨里迸出几条蚯蚓似线虫,却比蚯蚓小上许多,不过棉线宽,浑身金黄无眼也无口,叫声仿佛是从天灵盖里震出来。离人体,那线虫在空中摆动几下,便直冲宋十九面部,宋十九反手握扇柄,“哗啦”声将扇面抖开,轻扫两下挡住袭击,两指震,将其狠狠摔在地上。
她只用眼尾扫眼身后,还未收回视线,便见两张蓝盈盈符纸贴上线虫,顷刻烧干净。
宋十九垂下眼,摇头:“西王母掌管人间刑罚,散播瘟疫。疫虫便是她所布下,自树根里生发,藏匿于五行之中,金木水火皆可依附,成百上千,生生不息。”
除非,将所罚之人惩灭干净,疫虫失其宿主,自取灭亡。
而宋十九方才所做,不过是清除入肺两三根,暂缓其病势罢。
它还会自头发里生出来,自脚底板生出来,自指甲缝里生出来,寸寸占领他肌理,侵入五脏六腑,最终耗尽肺气,咯血而亡。
她将病主冻住,再灭疫虫,虽能解救时,却终究是己之力,难抗万敌。
宋十九侧回头,眼神落在李十捏符纸刚刚收回手上。
二人未再说话,只如法炮制地将小豆丁身上疫虫敲出来,烧入肺三两只,宋十九将扇面收回,簪于脑后,肩头动,法术尽消,婶娘哀嚎片刻未停地响起来,三叔却好似被掏空力气,沉沉睡过去。
小豆丁眨巴两下眼,心有所感似摸把胸口。
他转脸看,却见方才还在自个附近宋十九此刻靠在墙边,后脑勺搭在墙上,仰着下巴,有些困倦,李十站在她身旁,将柄不晓得何时掏出烟杆子收好。
宋十九哑着嗓子说:“走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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