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便真只剩下父子二人。
裴昭珩垂眸撩衣摆跪下,叩个头,动作规整而缓慢。
这些天来,记忆融合带来撕裂感逐渐消失,他也逐渐习惯从坐在这御座上接受臣下、奴婢们跪拜,回到还需要伏听君父教诲少年时。
他倒并没有觉得这份落差让人失落,大约归根结底还是因为,这份
众人闻言,自然是都恭声应是,该叩首叩首、该行礼行礼,各自悄无声息退出揽政殿。
贺顾虽然心里有点没底,但皇帝发话他也不敢对着干,只好转身跟着带路小内官出宫去。
揽政殿中便只剩下帝后,众宫人。
还有个自始至终,不曾挪动脚步恪王。
旁人都走,恪王却站在那不曾动下,宫人见却也不敢催他,皇帝既然没发话,他们便也都装聋作哑,只当作没看见他。
好,若是说服爹爹,陛下……”
皇帝“啪”声放下茶盏打断道:“朕可没和你保证什,只说,你先去同你爹爹说,若他果然允,便叫他来见朕,届时你与贺顾事怎办,朕再考虑。”
闻天柔似乎松口气,瞧那样子是终于肯罢休。
贺顾却变颜色。
什叫“你与贺顾事情朕再考虑”?
这个总是沉默着、却向来都是对君父命令言听计从幼子,第次显现出点异常,皇帝倒也并没表现出太大意外,只淡淡扫他眼,便缓和神色,柔声对旁边陈皇后道:“阿蓉,你也不眠不休陪朕这些天,该累吧?朕叫李嬷嬷、吴德怀陪着你,回芷阳宫去歇歇?或者去偏殿小憩片刻也好,你看如何?”
陈皇后看看那边还杵着儿子,又看看他,不知为何神色似乎有些欲言又止,然而她犹豫半天,却还是没开口多说什,只是隐隐有些忧色点点头,低声道:“好,那陛下,珩儿他……”
皇帝只是握握她手,没有回答。
陈皇后便也只得离去。
正殿中便只剩下皇帝与恪王父子二人,王忠禄极有眼色,只看皇帝抬抬眼皮便立刻会意,带着众内官宫女退出去,顺道还合上殿门。
可考虑不得呀陛下!
贺顾拱手急道:“皇上,这怎能使得?这可万万使不得啊!臣已和陛下、和天地君亲师都发过毒誓,此生再不娶别女子为妻,闻姑娘金枝玉叶、家室贵重,怎能给做妾……”
皇帝摆摆手,道:“朕都知道,朕自会考量,此事你们谁都别再提。”
贺顾哽,还没说完话也只好作罢。
皇帝道:“来屋子人,闹这半天,朕才刚刚好没两日,也乏,时候也不早,你们便都回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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