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宝钗抿嘴笑,却不肯在人前与他太过亲近,反手拉史湘云过来:“这事儿还得湘云妹妹来说,才显得绘声绘色。”
史湘云倒是当仁不让,把天师府案子里里外外讲遍,内中还不忘夹带许多私货,恍如是实亲眼所见般。
末,她又道:“上午回来时候,还听说孙家二哥要在那府里升堂问案呢。”
“当真?!”
贾宝玉登时挺直脊梁,两腿往床下垂,便划拉着要穿鞋起
说着,又斜眼打量李纨:“倒是大嫂这病,怎也好如此之快?”
却原来今儿上午,贾赦就主动向老太太交代,自承当初是自己授意,让儿媳妇和女婿瞒着家里合伙做买卖。
不过王熙凤话里话外透露出信息,却远不止这简单。
李纨闻言也笑起来,摇头道:“这病就是让你妨,你如今既然都好利索,还病个什劲儿?”
顿时惹得哄堂大笑。
昨儿写那祭文时,不过是习惯性伤春悲秋,硬把自己给套进去,跟孝顺什完全不沾边儿。
但既然王夫人已经定下调门,众人自然也都顺着这话往下吹捧,你言语,倒把他捧二十四孝仿佛。
内中有几个不善吹捧,也只是闭口不言,唯独林黛玉悄悄凑到近前,追问宝玉究竟在那祭文里写些什。
若别人问起,贾宝玉说不得就招。
可当着林黛玉面,想起那祭文里颓唐、厌世种种言语,正与二人立下海誓山盟截然相反,贾宝玉哪敢实话实说?
那糊涂,笑快活;那半明白半糊涂,笑揶揄;那真正明白,却笑出唏嘘与同情。
唯独贾宝玉没有笑,他呆愣愣坐在床上,半晌也不见有丝反应。
薛宝钗最先瞧出不对来,生怕他时犯癔症,再把那不能说给挑明。
于是忙上前轻轻搡宝玉把,岔开话题道:“可惜你病不是时候,不然倒能去隔壁瞧个稀罕。”
贾宝玉被宝钗搅心绪,抬眼又见她不住使眼色,愣怔片刻之后,终究还是明白过来,于是顺势问道:“什稀罕?珍大嫂子如今忙焦头烂额,你们怎还好意思去瞧她稀罕?”
支支吾吾搪塞几句,眼见林黛玉严重疑色更浓,直急他出满头虚汗。
万幸,此时外面突然来救兵——却正是称病几日王熙凤、李纨两个。
贾宝玉如蒙大赦,忙不迭告罪道:“罪过、罪过,怎得倒把嫂子们也惊动?”
跟着又问两人病情可曾康复。
王熙凤经这场世态炎凉,倒比往日更从容些,掩着嘴似笑非笑道:“这是心病,今儿大老爷出面还清白,自然也就不药而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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