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绍宗心下惊,正待细问究竟,那邢忠却已经抢先开口:“贤……贤侄……”
短短两个字,却愣是泄气息,若非孙绍宗就在眼前,怕是压根听不出后面那个字眼,究竟说是什。
难道这厮真要凉?!
孙绍宗心下大是无语,这谁能想到,区区半葫芦老酒,就生生葬送条性命?
当然,这主要是因为他之前喝太多!
孙绍宗微微颔首,算是还礼,然后便快步穿过客厅,走进里间之中。
虽是客房,可因为当初曾安置过于谦、孙承业等人,里面布置甚是齐整。
进门先是横置锦绣荣华屏风,绕过去就见大红穗六面宫灯,高悬在张圆桌正上方。
此时那宫灯里青烟袅袅,烧却不是蜡烛、油脂,而是上好香料——这天寒地冻,屋里又住着‘病人’,自然不好敞着门窗,也只能用香料来遮掩呕吐秽物酸臭。
不过这两种味道混在起,也未必就能好到哪儿去。
目送鸳鸯转身扬长而去,孙绍宗不由得咂咂嘴,怎得道出情谊之后,这小妮子反倒显得愈发生分?
不过眼下也不是细究这事儿时候,邢忠若真是有性命之忧,还真就是桩麻烦事儿——他哪最后半葫芦烈酒,可是自己授意灌进去。
早知如此,昨儿真该想个别法子。
可现如今后悔也已经晚,还是先看看邢忠情况,再做打算吧。
路无话。
面下意识撇清着责任,孙绍宗面急忙问道:“邢家舅舅,你如今觉着身子骨如何?可需要请相熟太医过来诊治?!”
其实邢忠方才之所以会气短,全是因为头回托大,喊孙绍宗‘贤侄’缘故——尤其孙绍宗此时还未换下官服,他叫就更是心虚。
谁曾想孙绍宗半点没有在意这称呼,反而十分
好在孙绍宗出现场惯,这点小场面也还算不得什。
他只是微微耸耸鼻子,便不以为意到拔步床前,探视邢忠状况。
却只见邢忠侧伏在床上,张脸蜡黄蜡黄,又似乎隐隐透出些亢奋之色。
这……
不会真是回光返照吧?
到东跨院,就听得客房里‘哎呦呦’直叫唤,孙绍宗冲临时寻来小厮使个眼色,对方立刻上前隔着帘子嚷道:“邢家舅爷,们二爷过来探望您。”
这是为让里面女眷知道,有成年男子要进屋,若有不便之处,也好先行回避。
不过声音落下许久,挑帘子出来相迎,却正是理应退避三舍邢岫烟。
就见她盈盈礼,垂首道:“孙家二哥见谅,家父实在不便起身相迎。”
说着,侧身让开条通路,示意孙绍宗自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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